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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感,依然令已久久不曾嘗到這種憤慨滋味的洛自醉難以忘懷。
所以,他來了。
還因寧姜深深傷害了他的友人,所以,他來了。
獻宜殿大大小小的樓閣中都沒有人。
洛自醉在寧姜的寢殿前立了半晌,敏感地發覺,附近有殺氣浮動。他側過身,望著寢殿後方。
寧姜寢殿後方是片楊樹林,林子後有座園子。他來獻宜殿雖也算勤了,但從未去過那後園。一則似乎連寧姜自個兒也忘了有這麼個去處;二則論風雅之事,他們三人的興趣都不及後亟琰‐‐寧姜寧可去校場看人操練,黎唯寧可待在殿中布陣破陣,他寧可躺在榻上小睡。因此,他也從未想過要去看看這可能是雜糙叢生的園子。
林間是一條幽暗的小道。
洛自醉一步一步,不急不緩。前方的不詳氣息愈重,他的神色愈加平淡,步伐愈加謹慎。
走了一陣,豁然開朗。
小道盡頭,是幾畦淡紫色的糙,枝繁葉茂。在深秋時節的暖陽下,與絕大部分同類相反,這些奇瑰優美的生物生機勃發,彷彿絲毫不畏懼即將到來的寒冷。
洛自醉稍稍停了停。
這些便是酩香花了罷。雖早過了花期,其獨特動人的姿態依然值得欣賞。
而且,空氣中,似乎仍留有餘香。淡而雅,繚繞不散的清香。
繼續在花叢中穿行,卻漸漸地聞不見花香,取而代之的,是血腥味。
洛自醉擰起眉。濃重的血腥已全然蓋住了香氣。他舉目四望,稀疏的花木遮擋住他的視線。
又走了幾步,他才發覺,酩香花畦邊的土,已被血染成了怪異的顏色。循著血流朝前看,便見一名小侍,趴倒在花木間。
他背部的傷口極深,幾可見骨,血仍在流。
看來應當剛死去不久,不然,血應該已經凝固了。
寧姜在麼?
洛自醉轉過身,又望見不遠處的另一具屍首。他認得那張臉孔,是獻宜殿中司。不過,平素自若的神色,被極度恐懼和慌亂的神情所取代。
一路走著,他總計發現六具屍體。
幾乎都是極盡恐慌的模樣,殺人者毫不留情,且劍法出眾,一擊即中,沒給他們任何逃走的機會。
繞過一小叢已半枯乾的花木枝,洛自醉瞧見一座六角亭。亭子前,寧姜正一手抓住他的書童子燭的衣襟,一手舉起沾滿血跡的長劍。
那子燭渾身顫抖,滿面驚懼,泣不成聲,滿目絕望。
寧姜神情冰冷異常,一劍刺穿了他的胸膛。劍沒入子燭體內時,他望見洛自醉,目光剎那間變得兇狠,隨即又是恐懼和無力。
但,那一剎那,洛自醉卻猛然覺得,面無表情的寧姜更為絕望。
因此,他只是沉默地望著。
血濺了寧姜一身。
他身著銀線軟甲,顯是匆匆自御林軍營趕回,還未來得及換身衣裳,便找來所有下人,一一盤問之後,就立刻痛下殺手。
寧姜抽出劍,子燭軟倒在地,大片血在他身下暈染開來。
洛自醉站在原地,九年之間的點點滴滴,最近接二連三發生的事情,都迅速地在他腦中閃過。他捕捉到了什麼,卻又讓那幾絲疑慮溜走了。
如今,他只明白,意外,或許並非意外,發生了。
寧姜似才察覺他在場,緩緩回首,望著他。
原本有許多話要質問,如今,洛自醉卻覺得已經沒有必要問出口。事情撲朔迷離,又或許,他離真相只有一步之遙。所以,他仍然十分平靜地任寧姜望著,以依舊冰冷的目光望著。
&ldo;棲風二哥。&rdo;寧姜倏地出口喚道,神色和煦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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