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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五日來因持續高熱,虛弱得無法起身的洛自醉,這日的病況似乎已有所好轉。一大早他便醒過來了,熱度褪了不少,四肢也有了些力氣。回想昨天晚上,似乎也睡得舒服多了,看來咒陣已解,洛無極他們也該回來了。
喚唐三準備洗浴,喝了些粥,用了些小點心後,他便倚在榻上看書。
自從九年前封官以來,似乎就再也不曾有這樣悠閒愜意的時候了。相較起來,他十分享受這種日子,而非爾虞我詐的生活。
&ldo;公子,洗浴諸事已備好了。&rdo;唐三立在屏風前,輕聲道,&ldo;小人留下來服侍罷。&rdo;
&ldo;不必了。&rdo;洛自醉微微笑了笑。已過了九年,他仍然不太習慣在外人前坦身露體。不過,洛無極可能是例外罷。
&ldo;是。&rdo;唐三躬身退下了。
自醉酒那天以來,六、七日未曾洗浴,洛自醉坐在浴桶中,用皂莢和浴鹽擦了一遍又一遍。之後,堪堪穿戴好,便聽一陣輕笑‐‐
&ldo;來得不是時候呢。&rdo;
他回首,便見後亟琰和&ldo;拾月君&rdo;鎖馨自屏風後緩緩走出。
看來後亟琰氣色也不錯,他也可放心了。洛自醉坐回榻上,笑道:&ldo;鎖馨這幾日終究也過來了。&rdo;
鎖馨垂首行禮道:&ldo;小人逾越了。&rdo;
&ldo;若不是你,宮中怕是早鬧翻天了。&rdo;後亟琰道,也走近榻邊,坐下了,&ldo;宮妃私自出京,可不是小錯小誤。&rdo;
洛自醉打量鎖馨一番,笑道:&ldo;雖然國師易容術高超,不過,若非鎖馨性子和拾月大哥相像,這淡定的氣度,他人如何裝扮得像?&rdo;
&ldo;今日淑妃並長公主前來探望我,看見鎖馨,也未瞧出半點不對。&rdo;後亟琰輕輕笑笑,徐徐搖著羽扇,&ldo;你也得小心些,她們大概會來探探你的風聲。&rdo;
&ldo;不知外頭發生了什麼事,竟能令長公主頗覺不安。&rdo;洛自醉合上書,淺淺笑道,&ldo;陛下,長公主派的訊息倒傳得很快。&rdo;
後亟琰微笑回道:&ldo;我也正想著,已讓密門首領清查了。&rdo;
而後,兩人再未提及任何事,喝了會茶,便一齊在那長榻上睡著了。鎖馨守在一旁,舉著芭蕉扇不急不緩地搖著。
皇顥離開徵韻已有五日。
這五日來,由於黎巡部署禁衛軍得宜,御林軍暫時未有多大動靜。倒是東宮益朝宮三天前曾遭刺客襲擊,太子侍衛半數被殺,連皇戩前些時日納的侍妾們也受到牽連,香消玉殞。
洛自醉在半糊塗半清醒的狀況下聽聞此事,不由得心生幸而皇戩已出宮的念頭。的確,被無聲無息出現的數百名死士圍攻,毒物、暗器齊發,若皇戩當時正在益朝宮,恐怕不死也得重傷。那晚長公主派已下定決心不管付出多大代價都要除去他,而在找不見太子殿下本人後,因洩憤進行的無謂的殺戮也做得乾淨利落,未留絲毫痕跡。
誰能夠如此沉著冷靜地破了皇戩設在益朝宮內外的陣勢,並且指示死士們行動?並非長公主。她與淑妃當時確實都待在後宮,整日未見任何可疑之人。也非丞相或大學士。據密探所報,他們近日忙於調遣御林軍,繼續拉攏朝中大臣。再者,他們府中和京外莊園,也的確沒有死士出沒的跡象。
足可見,周簡二家有位出色的謀士暗中運籌帷幄,且深得長公主派核心人物信任。亦或者,他也是核心人物之一。
若不解決這隱藏在暗處的人,便無法徹底剷除長公主一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