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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多久，洛自醉滿意地看著紙上的素描，又換了一張，接著作畫。

就聽籠中童子道：&ldo;閣下就是洛四公子？&rdo;

他重傷未愈，說起話來底氣不足，氣息也微弱雜亂。

洛自醉未抬首，應道：&ldo;是。你似乎對我很感興趣。勞你特意受傷前來，榮幸之至。&rdo;

銀髮童子輕輕笑出聲，咳嗽了一會，道：&ldo;在下已重傷至此，棲風君以為在下還能做什麼？&rdo;

洛自醉露出微笑來，搖首道：&ldo;高深莫測的是你，我怎會知道？&rdo;

銀髮童子費力地往前移了數步，望著洛自醉的畫，又道：&ldo;常聽長公主殿下、丞相、大學士提起洛四公子，在下十分好奇。&rdo;

&ldo;是麼？我不過區區一位世家公子罷了。&rdo;

&ldo;區區？九年前主持池陽新政，令池陽內亂漸平，世族寒族之分漸消的棲風君，實在謙虛了。&rdo;

&ldo;不敢當。前人之鑑，藉以用之而已。&rdo;

&ldo;世上又有幾人知道這前人之鑑？異世使者。&rdo;

洛自醉抬眼，望著那兩雙帶著些微笑意的幽深瞳眸。異世使者，只有初言和皇顥、後亟琰、黎唯、洛無極才知道這個稱呼，甚至連皇戩也不清楚。可是，眼前這位看來年紀尚幼的小童卻‐‐

&ldo;自棲風君從天而降那日開始，在下便時時刻刻關注著你的一舉一動。&rdo;

洛自醉眯起雙目，倏地一笑：&ldo;勞閣下抬舉了。&rdo;

&ldo;你到底還知道些什麼？在想什麼……&rdo;

&ldo;無知者無畏。我大約便是這樣的人罷。&rdo;

&ldo;總覺得，此話似乎在形容在下。&rdo;銀髮童子苦笑應道。

洛自醉但笑不語。

銀髮童子笑望著他，優雅地垂首行禮：&ldo;在下重霂，能見到四公子，三生有幸。&rdo;

&ldo;重公子謬讚了。洛自醉。&rdo;洛自醉慎重地回禮道。

兩人直起身時，視線恰好相對。

重霂笑得極為天真無暇，洛自醉笑得依然清清淺淺。

第一回合，平局。

直到深夜，洛自醉才回到正殿。

洛無極坐在屏風邊的案几旁，正在看書。聽見他的腳步聲，抬首望向他。

洛自醉輕輕笑著坐下，道：&ldo;他果然是不好應付的主。&rdo;

洛無極斟杯清茶，推到他跟前：&ldo;只願與你說話，不知他到底存什麼心思。自願被我捉來，便是為了見你，你可得小心一些。&rdo;

&ldo;無妨。他不是被關在寒鐵籠中麼。若無碎月這等神兵利器，任誰也無法逃出寒鐵籠。&rdo;洛自醉抿了口茶，笑道，&ldo;況且，目的尚未達到，他怎會輕舉妄動？&rdo;

&ldo;目的？&rdo;洛無極擰起眉，語氣仍無太大起伏，&ldo;他知道些什麼？&rdo;

&ldo;異世使者。他居然稱我為異世使者。&rdo;洛自醉低低笑道，難掩眸中冷色。

&ldo;白毛狐狸，果然該早些除掉他。&rdo;洛無極冷哼道。

&ldo;無極，黃泉解藥不是還得靠他麼？&rdo;

&ldo;國師大人不過憐惜他而已。要令他道出解藥秘方，法子要多少有多少。&rdo;

洛自醉不由得凝神望著洛無極仍然平靜的神色。應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