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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王伯那般蒼老的嗓音,而是清亮低醇,磁性十足的青年聲線。
鬱小潭眼前一亮。
他忍痛割讓金髓丹,總算救回來的那個青年,醒了?
第11章
推開門,床榻上一個身影正艱難地支起身子。
窗戶推開一條小縫,晴光自縫隙中傾盆而下,如光幕披在那人單薄瘦削的背脊上。鬱小潭忙上前按住對方肩膀,輕聲道:「你傷還沒好全,躺著別動。」
「亂動」的傷患應聲回頭。
鬱小潭扶住對方肩膀的手微微一滯。
擦淨面上血汙,鬱小潭還是第一次見到青年的真容——烏眉修長,膚色白皙,五官輪廓深邃而俊朗,英氣的丹鳳眼微微上挑,深邃烏眸中星芒流轉,如明燈升於暗夜,朝霞燦於曠野。
即便鬱小潭清晰地看到了床榻上這人凸起的喉結,但在對方轉過臉的剎那,他依舊感到心口一顫。
無關風月,只是對卓越氣質本能的驚艷。
「謝謝你救了我。」那人低聲道。
嗓音朗潤如清泉,因傷勢未愈而染一絲沙啞,愈發顯得磁性十足,讓人聽了耳根發軟。
「你……」鬱小潭一時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只乾巴巴道,「你是修士?」
青年沉默片刻,下顎微抬,似是要點頭,可片刻之後又堅定地搖了搖頭。
鬱小潭詫異道:「你不是?」
青年沖他微微一笑。
鬱小潭注意到對方的唇形很好,唇色卻淡,微抿著勾唇時如鴻羽飄落。
旋即他聽見對方輕快道:「啊,我忘了。」
鬱小潭:「……」
晴天霹靂,鬱小潭只覺得一盆濃濃的狗血從天而降,讓他直覺地嗅到了微妙的氣息。
他沉默片刻,努力組織語言:「那……你還記得自己的名字嗎?」
「名字……」青年微微歪頭,「我姓季。」
記得姓,看來也沒全忘啊。
鬱小潭忙追問:「名字呢?」
青年不假思索:「忘了。」
「……」鬱小潭神色複雜,「那你還記得是什麼傷了你嗎?」
「不記得。」
「記得自己住哪兒,家裡有什麼人嗎?」
「不知道。」
「……季不是個常見姓,可你不記得名字,我想幫你找家人也無從幫起啊?」
「不礙事。」
三連,鬱小潭敗下陣來。
金髓丹是不是有什麼他不知道的副作用?
怎麼這人沒救回來時苦大仇深的,救回來後反而把一切忘了個乾淨,成了個樂天派傻白甜。
鬱小潭焦慮地揉著眉心,愁道:「那你之後打算怎麼辦?」
「我也不知。」青年慢條斯理道,「順其自然吧,總會有出路。」
「……」
好一個順其自然。
算了,鬱小潭也懶得想了,船到橋頭自然直,這人忘了之前的事,或許反而對他們有好處。
眼瞅著日頭臨近中午,鬱小潭的肚子也隱隱叫了起來。
他扶著青年倚在床沿邊,旋即起身道:「我去做點午飯,一會兒給你端來。」
頓了頓,鬱小潭又補充道:「你要是無處可去,可以先在我這邊養傷,別的不說,一頓三餐總是有保障的。」
「正好。」
青年斜倚床沿,沖鬱小潭懶懶挑眉,眸子笑如彎月:「我也認為記憶的事並不重要,當務之急,是要報你的救命之恩。」
這一笑含情脈脈,嗓音醇厚如酒,幾乎讓人沉溺。
鬱小潭滯了片刻,忙轉身出門。
直到走在小院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