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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沿著她的眉心鼻樑往下輕描,一手沿著她的腰線上撫,她的溫柔細潤緩緩充盈他的手心,是江山再握的一種牢靠的觸感。
她的身子比以往這個時候更冷,他身上的溫暖一點也渡不過來,盛苡覺著可恥,心裡猛一陣噁心,急偏過頭推開他的肩頭,拒開他的臉,翻過身蜷在一旁,在他身下承/歡,她不該,也做不到,她對他的情意灑在簸箕眼兒裡,流水似的被篩盡了。
皇帝意興大減,頗為懊惱,看著那截隱在暗中的影子,心下鬆軟起來,趁著她身子不適,圖眼下一時歡愉,腦子熱起來跟畜生有什麼分別,他漸捱過去,拘著她道歉,“是朕莽撞,今兒朕依著你,明兒你依著朕,讓太醫來給你瞧病好不好?”
只見她點頭,冷淡的沒一句話,皇帝暗道這隻怕是病慘了,忙掖緊她的被口,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算不清低頭張嘴跟她道過多少個不是了,一國之君伏低做小到這份兒上,說出去還不得叫那些臣工門笑掉大牙,偏他對她有這份耐心,被她損了臉面也不覺著吃虧,愛到了極致,唯一使他感到不公平的是她對他的感情,大概淺薄的如一攤水,一捧都拘不起來。
“怎麼想起來看《揭子兵法》了?”他把她的頭掂在胳膊下,“朕記得這是前朝揭暄編撰的,放在三希堂,一頁都還沒來得及翻,倒被你先學了。朕瞧你拿得是“智”卷,等你哪天習得孔明那般成就,朕往後再閱兵就指望你排兵佈陣了。”
“不過隨便瞧瞧,哪兒用得著當真,要論兵書,奴才還是喜歡成書於大祁時的《三十六策》。”
皇帝哦了聲問:“堯堯,最喜歡哪一計?”
盛苡反問:“萬歲爺最喜歡哪一計?”
皇帝吻了吻她的額角,笑道:“將智者,伐其情,朕最喜歡美人計。”這話說得有些自嘲自諷的口吻,他亡了大祁,卻難過她這一關,終究還是失策。
盛苡看向窗外,眼底瑩瑩積滿月露,抽了抽鼻子,笑道:“三十六計,走為上著,這計最妙。”
皇帝聽了笑著說了些什麼,她聽不大清了,眼皮一沉就睡了過去。
天時地利人和,太后的生辰剛過,儲秀宮又傳出了喜信兒,懿嬪早起就大動胎氣,挨摸到晌午誕下一位阿哥,各宮嬪妃都前往賀喜,寧壽宮,養心殿兩處的賞賜先後駕臨,擠得正殿中落不下腳,闔宮上下都把注意投放在了這裡。
盛苡坐在不起眼的角落裡正失神合計自己的心思,沒一會兒,二阿哥就被身邊的靜常在傳入她的懷裡,又是一個長得像皇帝的,藕節似的小胖胳膊從大紅被褥中掙出來,不哭也不鬧。
“倒像是萬歲爺的做派,將來一定跟阿瑪一樣,是個穩性子。”她把二阿哥的手腳小心收入被褥中,淺淺抿嘴笑起來,初落塵俗的小孩子最招人稀罕,身上是純淨的暖和氣兒,輕輕摟著就把心窩裡填滿了。
對首的淳常在低聲嗤笑,“瞧瞧,懿嬪娘娘這兒辛苦大半晌,二爺剛落地,就有人來沾孕氣,哪兒有好處都讓一個人佔了的道理,有的人命裡壓根兒就沒有子女緣法兒,天天抱窩也不中用。”
說著屋裡就靜下來,在座兒的誰聽不出她冷嘲熱諷的是貞嬪,話說這麼毒,這不誠心詛咒人嘛。
上首的皇貴妃低眉抿著茶,沒聽見似的,其實也沒什麼好稀奇的,貞嬪受皇帝獨寵專房,真正能待見她的有幾個。
眾嬪妃眼見皇貴妃是不打算插手這場言語官司了,也都壯了膽兒,一個鼻子眼兒出氣兒,串通一氣,談話說笑之餘時不時地蹦出一兩句埋汰她一人的話。
盛苡不是個遇堵就跺腳,啐口水的性子,她一張張臉挨個兒看過去,厭惡談不上,只覺著好笑心煩,想想馬上就要出宮,遠離這種爾虞我詐,鬥心眼,使靶子的生活,心裡就鬆快下來,看了眼床上六神無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