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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月白穿著外賣配發的外套，郟斐家裡的暖氣有點足，他坐了一會感覺很熱，起身脫了外套後又重新坐下，&ldo;我爺爺去世了。&rdo;

郟斐愣了愣，&ldo;啊，那你，你別難過啊。&rdo;

李月白低聲道：&ldo;我趕回去的時候他恰好清醒著，看見我很高興，他跟我說終於可以去那邊跟奶奶團聚了，讓我不要難過。人都是要死的，如果死的時候心裡有期盼，其實並不是什麼痛苦的事情，反而是一種解脫。爺爺盼著跟奶奶團聚，所以我不難過，我替他高興。&rdo;

郟斐不知道該說什麼，輕聲道：&ldo;那就好。&rdo;

只聽李月白又道：&ldo;我今年二十九歲了，高三的時候你轉到我們班，那一年我十七，我們認識已經十二年了。在經歷分手、辭職、爺爺去世、找工作等等挫折後，我終於意識自己的力量多麼微弱，年少輕狂時覺得自己不可一世，把別人、生活和人生都想像的過於淺薄和容易，現在發現我的人生所能達到的高度就在那裡，我能折騰得起來的天地也就那麼大。同時，也看了很多同學朋友感情上分分合合。這麼多年了，今天遇到，你還會對我說剛才那番話，人心都是肉長的，其實我挺感動的，謝謝你一直喜歡我。不過正如剛才所說，最近這半年多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很多事我都沒想好，腦子裡一團漿糊，所以我現在不能給你任何答覆，抱歉。&rdo;

郟斐眼眶微微有些發紅，由衷微笑道：&ldo;你沒有直接拒絕我就是最好的答覆了，謝謝。&rdo;

兩人一時無話，李月白一錯眼，看見自己的外賣服，想起了剛才帶來的外賣，&ldo;你快吃飯吧，等下涼了就不好吃了，我還要工作，先走了。&rdo;

郟斐叫住他道：&ldo;你也沒吃吧?你也看到了，我叫了很多，一起吃吧。&rdo;

李月白微笑說：&ldo;我吃過了，你自己吃吧。&rdo;

郟斐道：&ldo;你好像換電話了，能給我留個號碼嗎?&rdo;

李月白遲疑一下，報了一串數字給郟斐。

工作太累，經常休息不好，這天淋了雨後，李月白病倒了，他吃了自己在藥店買的藥，躺在租的地下室裡睡覺，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劉興興打來電話。

李月白來了a市後換了電話，因為劉興興時常要問他工作上的事情，他把新號碼給劉興興說過。

劉興興依然改不了原來的稱呼，在電話裡熱熱鬧鬧地說道：&ldo;老大，有個八卦忍不住想跟你分享。&rdo;

李月白苦笑，他沒離開鑫鑫製造的時候對廠裡發生的八卦都不怎麼感興趣，何況現在，不過不忍心拂了劉興興的興致，強打起精神問道：&ldo;又出什麼事了?&rdo;

劉興興：&ldo;唐群跟車間裡的阿姨打起來了。&rdo;

這還真是個大新聞，唐群嘴巴碎說話不乾不淨是出了名的，這麼多年了，除了早幾年有個男工人跟他槓過，要揍他之外，後來再沒那個員工敢站出來跟他對著幹，多數忍不了的都辭職了，少數跟他頂幾句嘴，事後繼續在廠裡做事，李月白忍不住就坐了起來，&ldo;怎麼回事?&rdo;

劉興興道：&ldo;他又罵人了唄，說話賊難聽，那幾個阿姨這次終於爆發了，一個阿姨拿著產品砸他，後來老金來了，那個阿姨還氣呼呼地說，當時是手裡只有產品，如果有刀子，就要拎刀捅他了。&rdo;

李月白道：&ldo;我就說他早晚因為那張嘴吃虧，那後來呢?&rdo;

劉興興道：&ldo;阿姨打他他也白挨著，這次的事情有點怪他，老金又不能處理人家。所以今天他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