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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他嘴裡叼走了布團,又在不經意間「親」了他好多回,容許他挨挨蹭蹭,更撲向他、願意被他抱上一路……想來已不那麼討厭他吧?
蕭一鳴伏在床邊,偷眼窺覬她沉靜睡容,賊兮兮用手掌覆上她的手背,又偷偷玩弄她的指尖。
同為習武之人,女子的柔軟細膩予他陌生的愉悅。
伴隨貨船輕晃,他闔眼打了個盹兒,故而沒能捕捉她唇畔微不可察的弧度。
天色初亮時,手下來報,有一艘船漸移漸近,船頭立著一青衣女子,反覆打量他們所在,另有兩隻猴子搔首弄耳,甚為奇特。
蕭一鳴聽聞「青衣」已覺有異。
他曾問起傅千凝為何成天穿紅衣,被告知東海七十二島源自五族的木族,尚青色和綠色,她穿了十幾年青衫,到了大宣京城便想多穿喜歡的顏色。他因此記住了七十二島人多穿青衣的習俗。
再聽「兩隻猴子」,他立馬猜出,來者是她的同伴。
還好,與她同行者並不是年輕男子。
蕭一鳴行出船艙加以確認,只見一船破晨霧行近,那秀氣女郎身邊的猴子齊齊盯著他,停頓須臾,即刻興奮地吱吱亂叫。
女郎遲疑未語,蕭一鳴搶先發話:「姑娘是……阿凝的朋友?」
他一貫喚傅千凝「傅四姑娘」或「傅四」,此時驟然鬼使神差改稱「阿凝」,心下柔情頓生,連剛毅面容也柔和了三分。
女郎一怔:「正是,請問她在何處?尊駕是……?」
「在下蕭一鳴,她昨夜為助在下,受了點傷,目下正在船上等候大夫。」
船隻挪近,猴子迫不及待跳至他身前,抱住他的腿蹭來蹭去,甚為熱絡。
「你倆長大了好多!」他半蹲揉揉猴兒腦袋,復對女郎道,「姑娘該怎生稱呼?」
「我姓文,是四島主的親隨,請蕭公子容我登船探視。」
見她滿臉焦灼不似作偽,蕭一鳴省下繁碎客套,邀她入內。
女郎返身回艙,提了一隻木匣,才躍上貨船。
猴子緊隨在後,一見平躺在床、昏睡未醒的傅千凝,急得瘋狂抓頭,偷掐她手腳。
「別碰她!有傷!」蕭一鳴慌忙阻攔。
猴子們似懂非懂,蜷縮著等待那文姓女郎的指令,圓溜溜眼睛頻繁偷瞄紋絲不動的主人。
女郎邊為傅千凝號脈,邊問明情況,忽地輕「咦」一聲。
「怎樣了?」蕭一鳴關切詢問。
「我粗通醫術,只恨學藝不精,按理說……」她躊躇不定,開啟木匣,翻出一瓶丹藥,「此清血丹無解毒功效,但可延緩毒性,不妨一試。」
傅千凝被餵下棗紅色藥丸,半盞茶時分後,悠然睜目。
蕭一鳴大喜過望,顫聲問:「好些了嗎?嗝……我已派人尋求大夫,可惜此地偏僻……嗝,你若撐得住,咱們騎馬或乘馬車,抄近道翻山,估計明早即可抵京……嗝。」
「我……」傅千凝猶豫片晌,「我有事和文琴商量。」
蕭一鳴錯愕,倒退半步:「我去命人給你弄吃的,嗝。」
他對猴子招了招手,將兩個小傢伙一併領出艙。
目送一人二猴離開,文琴轉頭端量傅千凝,似笑非笑:「既瞧不上誰,也沒誰瞧得上您?」
「你別往外說。」傅千凝低聲警告。
「我能說什麼?說您常年與藥物、毒物、香料打交道,尋常的毒難不倒您?說您早就醒了?」文琴憋笑,見她惱怒,忙改口,「請四島主示下。」
傅千凝垂眸思忖,勾勾指頭招她湊近,輕聲交待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