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雅量(第1/3 頁)
容止還沒有離開白宸安時,沈家人待他如親弟子般。
……不敢得罪。
哪怕白宸安的生父對他毫無感情,哪怕容止離開白家,離開京都回到南方,南方人也不能忘記當初被容止碾壓的過去。
分明出身自書香大家,卻不似閨中女子蕙心蘭質,溫婉似水。滿腹經綸是真,可性格剛毅,偏生還是個自學成才的劍修,實力驚人,絲毫不輸自小在葉家長大的弟子。
只是樹大招風,容止被多方惦記,甚至中京的世族也拋來橄欖枝。
這南方人哪能樂意。肥水不流外人田,容止是南方養出的天才,當留在南方。
葉、沈兩家主一商量,還是招攬至沈家門下,希望能在文世家壓一壓身上的痞氣。
容止雖不滿,在爹孃勸說下也就答應了。
沈家的教書先生一來便要為難她。
個個問題回答得滴水不漏,最後反詰一問,毫不客氣的回敬先生。
先生七竅生煙。
偏生這樣紈絝的丫頭,文韜武略,樣樣皆能。沈家前家主也拿她沒辦法,捨不得打捨不得罵。文世家女弟子多,一個個的卻很喜歡容止的性子,相處融洽。
便隨她去罷。
倒是這般肆意灑脫,反而吸引不少青年才俊。待容止及笄,容家門檻都快被踏破。
容止爹孃憂喜參半。
容止那天開啟大門,一身騎裝英姿颯爽,抱拳對著門外來求親的人道:“多謝各位抬愛。小女子性格粗獷,配不得各家公子,夫妻做不成,兄弟還是可以做的。”
“……”
“……”
門口才俊無奈一笑,只是越發欣賞。
竟也成了一段佳話。
後來中京五年一度的雅戈集宴會邀請四方世家,家主們攜各家登崇俊良齊聚中京五原泉。在這裡,容止與中京白氏世族的嫡長子白楚一見鍾情。
次年約為婚姻。
容止嫁入白氏,性格溫良許多,與白楚伉儷情深。再過一年,二人有了孩子,取名為宸安。白楚在初為人父後不久順利繼承家主之位,親自教導族中弟子,悉心管理族中事務,白氏蒸蒸日上,隱有出頭之勢,有意爭奪“第一世族”。
奉承的人尤其多。
後來中京變故,白楚性情大變,夫妻二人間隙,容止帶著未滿五歲的孩子獨自回到南方,世皆爭議,眾說紛紜,帶著冷漠的目光,等著笑話看。
沈家。
即使在南方,小少爺白宸安依然可以過優渥的生活。可以穿綢裹緞,嘗山珍海味。也可以在他那把素劍上鑲滿寶石。依舊會有很多人想跟他做朋友,邀他一起出門,或者去看戲。
但他的母親不讓他這樣過。和普通百姓一樣,他穿著很樸素的白袍布衣,住在小院,吃清湯小菜,低調無華。宸安自幼聰慧。他的孃親很早就教他識字,十歲時指物作詩立就,詩詞古籍遍覽,張口就來。還能寫一手好字,清秀俊逸而筆鋒藏刃。
再長大一點,宸安就被帶到文學學堂裡學習。
山長是享譽四方的占卜師謝言兮,也是容止的摯友。占卜師本就稀少,且大多性格古怪,而樂於與世家世族打交道的更是寥寥無幾。世家爭先將弟子送去,希望藉此為家族拉攏這位占卜師。同時各大世家的弟子云集,就連中京的世族也想要將弟子送來,也未免不是學習交流的好機會。
文學學堂。
一群十歲不到的錦衣弟子在學堂裡打鬧玩耍,第一天來,對一切都感到稀奇。
“我們為什麼要到這裡來?先生在家裡教不是很好嗎?大老遠的,我都嫌累。”一名小公子坐在長案上,一腳踩在厚實的木凳,另一隻腳吊在半空中晃啊晃,不太高興的噘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