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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狗跟個智障警報器一樣,一有動彈就叫喚。
其實許嘉平大可以安慰宋季秋不必害怕,那隻狗雖然髒了點,但沒有什麼瘋癲的狀態,估計是附近哪個人家沒有拴好跑了出來。但不知道出於什麼樣的心思,他並沒有開口。
傍晚的風吹起草木清新的香氣,卷著折落的草屑在地上飛。
狗都嫌棄這種對峙太無聊,最後嗷嗚一聲,搖搖尾巴走了。
再過半天,宋季秋豎起耳朵,聽到身後沒有動靜,問:「走了嗎?」
許嘉平覺得有些人天生劣根這種說法是有依據的,比如他明明知道眼前的人很害怕,但只為了自私貪戀多一點溫度,他可以面不改色地撒謊:「它沒走,只是不叫了。」
宋季秋真的對狗有很深的陰影,胡言亂語道:「會咬人的狗不叫,好可怕。」
「嗯。」許嘉平垂眼,他們相握的手心起了一層薄薄的汗,有酥酥麻麻的癢意,風一吹,好像傳到了嗓子裡心裡,到處野望叢生。
「這裡到市區多遠,被咬了打狂犬疫苗來得及嗎?」看得出宋季秋腦子亂成一灘漿糊,毫無邏輯,攥住許嘉平的手越握越緊,炙熱的溫度之下能清晰感知到掌紋的痕跡。
宋季秋面板薄,情緒一動盪,血色就會迅速漫開,脖子連著耳根緋紅,激起人想咬的破壞欲,讓人想欺負的很。
許嘉平想,宋季秋或許不明白,他現在最依賴的人才是隻最該提防的畜生。
「走了。」他不露聲色地斂好眼睛裡的暗色。
宋季秋鬆口氣,心從嗓子眼重重回落回原位,腿一軟一屁股坐到地上。
許嘉平就這麼站著低頭看他,光從身後照來,照不見臉上的表情,卻令他小動物的本能一般感到危險。
但他的腦子還懵著,忽略了大腦的強烈訊號,重重喘息把先前緊張到缺氧的空氣吸入肺部,手仍然拉著許嘉平,猛然想起什麼,輕輕晃了晃他,像在撒嬌一樣。
許嘉平按照他的意思蹲在他身邊,淡淡掃過他的眉眼,聲音很低:「怎麼了?」
宋季秋說不出自己的感覺,他怎麼總覺得許嘉平有點不一樣了,但他又沒辦法清晰感知到究竟有什麼不一樣,於是搖搖腦袋晃走腦袋裡混亂的想法,小心翼翼地從口袋裡找出疊好的手帕,翻開摺痕,裡面躺了一片四葉草。
昨天出來的時候他就注意到了,這兒有一大片三葉草叢。有三葉草的地方很有可能有四葉草。
有時候宋季秋覺得玄學值得一信,畢竟科學的盡頭是神學,畢竟他都可以重來一輩子,那說不定四葉草也真的可以給許嘉平帶來好運。
所以今天下山時他就特意停下來尋找,沒想到費了好半天勁找到以後居然碰到那條狗。
四葉草葉片青翠,每一瓣都飽滿得像個愛心,沒被折壓過,看得出來收集的那人極為愛護。
捧著他的人自己都沒注意到袖口也沾上了泥土,手帕輕輕託著,好像在捧著一片真心。
許嘉平沒有伸手,問:「只為了它嗎?」
宋季秋的語氣彷彿只是一件稀鬆平常的事情:「對啊,你不是喜歡四葉草嗎?」
因為你喜歡,哪怕要費上挺多功夫,我就送給你,似乎是非常簡單的大道理。
許嘉平望著面前的宋季秋,從頭髮到睫毛到鼻尖沾滿露水,眼神清亮澄澈,執拗地等他接過那株四葉草。
無害的,濕漉漉的。
全然合乎他心意的,他觸及不到的。
他的心臟忽然疼得厲害。
第28章
南山旅行以所有學生蔫了吧唧的回家昏睡一天一夜為結果。
睡醒了考試結果出來了,宋季秋以五校聯考第一名的成績榮登學校的光榮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