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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人也能救出麻煩,他果然天生不適合善良。
雨突然大起來,由雨絲到雨滴再到雨點,許嘉平沒有帶傘,雨水砸到身上格外有分量,長久下來面板生疼。
街上的人行色匆匆,偶爾會奇怪地看著這個男孩為什麼不躲起來。
陳問提到宋季秋時,他滿腦子都是宋季秋紅了眼眶的模樣,心裡像被刺了一下。
他和宋季秋能有什麼關係?
他已經親手打破和宋季秋之間維持的詭異的平衡,沒有回頭的餘地。
作為他們爭吵開端的機車比賽很快如期而至。
許嘉平的車上回因為西城車隊做手腳幾乎報廢,誰能想到他一轉眼就又加入西城車隊,車隊負責人火急火燎地費大價錢重新定了一臺,急得嘴角起泡,痛罵上個負責人有眼無珠盡幫倒忙。
許嘉平本來以為無所謂,試了新車之後才明白但習慣了的事物就是不一樣。
物是這樣,人也是。
他告訴自己:沒關係。
他早就習慣了短暫地擁有再被放棄,前十幾年的人生是這樣,現在無非再次證明瞭這一點。
機車決賽風雨無阻,現場人聲鼎沸,元林遠遠見到許嘉平,傷筋動骨一百天,也不知道他的手好了沒有,猶豫片刻終究沒有上前打招呼,離開前忍不住再多瞧了眼許嘉平。
許嘉平一身黑,受傷的右手掩在身後。
元林小聲嘀咕:臭小子,不要命了嗎?
下雨天多少澆滅了些大夥兒的熱情,到了賽程中段,才慢慢燃起些興奮度,雨天路滑,已經連續有三四個賽車手摔在路上,平添的波折刺激著他們麻木的神經。
元林專門只盯許嘉平的動靜,許嘉平前半段很穩,但元林眼尖,能看到他的右手明顯沒怎麼動過。
果不其然,到了中途,許嘉平的車直接撞上防護欄,連人帶車滾出去。
圍觀直播的觀眾紛紛驚呼,混雜著嘶啞的叫罵聲。
「完了,西城車隊花了大價錢又翻車了。」
「草,我拿所有本錢壓了他。」
「他媽居然在這兒出事,我要是虧本了就弄死他。」
元林「臥槽」了一聲,騰得站起來,臉上掩不住擔憂的神色:「千萬別出事啊。」
約莫停了兩分鐘,倒在地上的人再次咬牙爬起來,很快超過前面的賽車手,衝過終點。
西城車隊新的負責人一掃鬱色,笑意盈盈地迎上去,沒得到許嘉平任何一個眼神。
車隊角落站了個人,從鼻子裡哼出一聲氣:「拽什麼?不就是贏了比賽嗎?」
負責人聽完臉色淡下來:「腦袋裡的水比外面下的雨還多,你哪兒來的臉在這兒逼逼賴賴,你有他能賺錢,還是你能跟他一樣車再爛也贏下比賽?」
那人還不服氣地嘀咕:「不怕死的瘋子。」
許嘉平一把丟掉頭盔,拿紙擦掉手腕上的大片擦傷源源不斷滲出的血,語氣冷淡,彷彿差點車毀人亡的不是他:「走了,錢記得打我帳上。」
繞開人群,許嘉平疼得厲害,呆在潮濕憋悶的環境裡難受,出來透透氣。
幾步之遙,雨幕裡有一個人撐著傘,蹲在地上蜷成一團,百無聊賴地哼著不成調的曲子,金屬傘骨倚住肩膀,壓出鎖骨附近淡淡的紅痕。
似乎看到來人的腳步,那人馬上噤聲。
許嘉平彷彿被施了定身術,沒有再往前走。
雨水順著黑色傘布邊緣滑下,慢慢往上抬,露出弧度好看的下巴、挺拔秀氣的鼻樑和他最熟悉的一雙眼睛。
總是明亮又有少年氣,好像照亮了雨天沉悶的暮色。
許嘉平的嗓子有點乾澀。
他可以以一貫的態度冷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