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陰陽流轉(3)(第2/2 頁)
陽氣之始,太陽是陽氣之盛,陽明是太少兩陽相合而成,此六經長年累月,生生不息流注陽氣。此時純陽真氣若千傾瀑布飛流直下,陽陽相合,三陽經脈隨即氣滿為患。
凌欽霜幾度昏厥,幾度痛醒,昏時自是諸般幻象,醒時卻覺體內時如萬蟲攢動,劇痛無比,時似烈火焚燒,酷熱至極。他護體真氣本有不錯根基,一有外氣侵襲,自然而然與之相抗。然那股炙熱真氣一經匯入,護體真氣卻為其所擾,立時紊亂,只片刻便土崩瓦解。非但瓦解,瞬息之間亦變得熾熱無比,隨那股熱氣遊走,反噬自身。凌欽霜每欲勉力導引真氣之時,便感鑽心劇痛,試了幾次,萬般無奈之下,只得放任自流。時間緩緩流逝,但覺全身經脈好似絲絲抽斷,骨骼好似寸寸熔化,痠麻酥癢痛五味雜陳,實是痛不欲生。然他意志之堅韌,卻非常人所及,縱然心力交瘁,仍竭力鎮攝心神,試謀應對之策。忽覺一絲涼氣若有若無,絲絲透入靈臺,酷熱之感倏而煙消雲散,竟有飄飄欲仙之感。凌欽霜略略清醒,只覺體內陰陽之氣似乎漸趨調和,血脈復歸順暢,卻依舊氣力全無。然他經歷諸般幻象,此時雖覺通體清涼,只道仍是幻覺。
正自凝神,忽覺一雙軟綿綿的物事自上而下、從頭到腳不斷拍打自己。身體亦隨之忽冷忽熱,冷時如臥冰雪,熱時如入烘爐。飄飄蕩蕩,恍忽浮在雲端,縹縹緲緲,瞬間身墜地獄,幾經折磨,復又失去知覺。
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隨著氣力一點一滴地恢復,神志終趨清明。先是手指微微顫動,繼而四肢有了氣力。隨之通體舒泰,真氣充盈。又過片刻,終於緩緩睜開了雙眼。但見一鉤殘月當空,夜幕驟然壓來,不由閉了閉眼,卻覺寒風拂面,但聽松濤陣陣,蟲鳴不絕。略一凝神,復再睜眼,卻見身畔荒草齊身,心知不是幻覺,雙臂一撐,緩緩坐起。四下望時,但見群星寥落之下,霧靄沉沉,俯唯荒草,仰只枯松,果然身在荒郊野外。
凝神回想,種種幻象一絲絲在腦海中浮現,既覺驚奇,又感迷惘,更多的卻是心緒不寧。當下盤腿而坐,呼吸吐納數次,但覺血脈通暢,內息平穩,真氣亦生機跌宕,毫無異樣,心下更是奇怪:“就算天崩地裂、巨木坍塌、刀光劍影、火焰蔽天,種種所見皆是幻景,難道那股炙熱真氣也是虛?”當下深吸一口氣,站起身來,右手隨意抬時,忽覺掌心灼熱無比,不由驚呼一聲,尚未回過神來,一股熱浪便噴發而出,幾株野草立變焦黑,化為齏粉而落。
月光之下,凌欽霜見得這般詭異場景,心中一震:“這是……這是怎麼回事?”自顧掌心無異,復又向長草緩緩揮去。此番既不運勁,也不發力,更無掌風帶出。但見觸手所及,野草無一而非化為齏粉,掌心卻無灼痛之感。他反覆數次,見均是一般,更感驚駭,不知自己的真氣如何變得這般霸道。
忐忑間閉目凝神,內視真氣執行。初時無異,但不多時,忽覺一道極其細微的暖流自丹田緩緩流出,迂迴曲折,緩緩流過青靈、少海、靈道、通裡、陰郗、神門、少府、少衝等手少陰心經諸穴。霎那間但覺全身劇震,瞬間如有火炙。眼見衣袖鼓盪而起,雙手肌膚通紅,青筋暴起,大驚之下,強自收攝心神,導氣歸元,哪知不運還好,一運之下,便似野火經風,那股熱氣瞬間散遍四肢百骸,但覺血脈賁張,真氣如浪如潮,拍打全身,直是不吐不快。驀地縱聲大叫,雙手凌空亂抓,在曠野間狂奔不止。觸手所及,長草紛飛,黑煙瀰漫;雙足所至,疾風勁舞,泥沙狂卷。藉以消耗如山洪爆發般的熾熱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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