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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家裡，時間已經七點半了。

&ldo;我回來了。&rdo;柏今意說，&ldo;爸媽，你們吃了嗎？&rdo;

這句話白問了，下一眼，柏今意便看見桌上一動沒有動過的飯菜，菜都冷了，上面凝了一層透白的油。

為什麼父母總是不願意先吃呢？柏今意想。可是問出來，也沒有任何意義。

&ldo;……我路上出了點事。&rdo;他低聲解釋，&ldo;我去把菜熱熱，我們吃飯吧。&rdo;

說完，柏今意把菜端進廚房，熱了出來。

飯菜重新熱騰騰了。

但除了柏今意外，柏培雲和梅相真都沒有坐到飯桌前。

&ldo;沒胃口，你吃吧。&rdo;柏培雲說。

&ldo;……爸媽。&rdo;柏今意，&ldo;這麼多，我吃不完。&rdo;

&ldo;吃吧。&rdo;梅相真淡淡說，&ldo;都是為你做的，你吃了就不浪費，吃不吃得完，不重要。&rdo;

柏今意拿起筷子。

但喉嚨裡，胃裡，堵滿了石頭，一塊疊著一塊，一塊擠著一塊，像極了他今天晚上看見的橋上車流。

將生路堵滿的車流。

這時候，眼前忽然多了道色彩。

柏今意抬眼看去，是簡無緒。

簡無緒在他對面坐下了，明明萬分擔憂，又非常努力地把這種擔憂藏起來。他小聲說：&ldo;柏老師，我陪你吃飯吧？&rdo;

&ldo;……&rdo;

壓在喉嚨裡的石頭，被搬開了一塊。

柏今意低頭喝了一口湯，鹹淡正好，熟悉的味道安撫了他緊繃的神經，這是梅相真做的飯菜，他從小到大吃的飯菜……

&ldo;……感覺怎麼樣？&rdo;旁邊傳來柏培雲低低的詢問。

柏今意轉頭看去，看見梅相真捂著一隻手按著胸腹的位置，她臉色有點白，但對柏培雲搖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柏今意緊了緊調羹：&ldo;媽媽，你還好嗎？&rdo;

&ldo;沒事。&rdo;梅相真淡淡說，沒有看他。

柏今意沒放棄，片刻後又說：

&ldo;媽媽，我覺得你的病，還要去別的醫院再看看。&rdo;

原本並不望著他的夫妻兩，一瞬間看向他。

&ldo;你怎麼又說起這個？&rdo;柏培雲皺眉問，&ldo;這是慢性病，主要靠調養，再說你薛師兄對你媽媽也仔細，醫院也好，你有什麼不放心的？&rdo;

&ldo;薛師兄畢竟還年輕，不是治這種病的專家，我打聽到中醫院那邊來了個這類的專家。&rdo;柏今意向父母解釋自己的想法，&ldo;我試試能不能掛到號，如果掛到了，我們就去那邊找專家看看，聽聽有沒有不同的見解和治療方案吧？&rdo;

&ldo;不熟悉你媽媽情況的專家，也未必有用。&rdo;柏培雲反駁，&ldo;萬一亂開藥，吃壞了呢？&rdo;

&ldo;那我們就去首都。&rdo;柏今意換了個建議，&ldo;正好我馬上就帶完初三了，有將近兩個半月的暑假空閒時間，我可以帶媽媽去首都治病。&rdo;

這個念頭，也藏在柏今意心中許久了，所以才能這麼順暢說出來。

&ldo;你也就寒暑假有點時間，平常時間呢？你媽這是慢性病，是兩三個月能夠出效果的嗎？&rdo;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