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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巧合,到了地下四層實驗所,途中,有人在討論。」他的描述一如既往的破碎,「宋銘勛,要了一種藥。」
「藥?你有聽見更具體些的嗎?」
「說你以後只能做一件事。」他皺起眉頭說,「很討厭的話。」
「……好吧。關於那藥的事情先到此為止,這件事我心裡有數。繼續回答其他問題。」
「傷口,是進去後打了架。因為四層往裡走,泡著很多人。」
這表述不明的解釋簡直跟沒有差不多。魏諶加重語氣問:「是某種容器嗎?」
「嗯。」
「規模呢?」
「……數不清,一排二十。」
「那些實驗體的特徵呢?」
「脖子後面,挖開了。」
他隨即陷入沉思。「看來你沒去錯地方。我沒猜錯的話,福馬林裡那些實驗體是生物資料的重要依據。」他又沒耐心地催促,「別慢吞吞的了,趕緊解釋你的脖子是怎麼一回事。」
「——是他。」
談話間兩人已經到達東門。相隔大概十五米的出口前,他看到了越川指著的那個人——雅各布。
神棍帶著黑壓壓一片的信徒攔截在出入口。他看起來比越川傷得還重。一道極深的豁口從嘴巴撕到耳後,肩膀皮開肉綻,半邊衣衫都被鮮血浸染。
「他打我。很壞,很兇。」越川說,「還騙我說你來了,然後,紮了一針。」
魏諶看了看故事裡那十惡不赦的壞人站也站不穩的模樣,又看了看講述者除了臉以外,再無損傷的肢體,決定不予評價。
短短十五米在腳下持續縮減,魏諶透過餘光,注意到後方也被尾隨而來的信徒堵死。站在最前列的宋銘勛遠遠望著他,眼底空洞得沒有一絲光亮。
就在這時,手機忽然閃過一格訊號。雖然稍縱即逝,但魏諶還是極其敏銳地注意到了。
「阿越,想辦法再靠近些。」他說,「已經能接收到很微弱的訊號了。」
「好。」
離出口越近,訊號的接收越頻繁。可惜間隔時間過長,仍不足以發出訊息。此刻,信徒們已經全無畏懼地湧了過來。
不只是被搶佔了先機,體力的過度消耗,甚至越川令人擔憂的身體狀況都必須勉力照顧到。
「給我把刀。」他將手攤過去。
「我可以,保護你。」
「別在這兒跟我不知輕重地逞強。我耐心有限,拿出來。」
「……好。」
魏諶從他手裡近乎搶奪一般拿走了刀,被搶劫者縮了縮肩膀,一聲也不敢吭。
想從越川身上威脅出什麼東西可不容易。尤其是武器,或某樣他喜愛的東西,試著這麼幹的人全都付出了悲慘的代價。
但在魏諶面前,他不會說一聲拒絕。
他們配合得很好。
處理外部包圍的是越川,他在肢體間的空隙裡動作輕快、利落。伴隨肩膀扭轉的,是不同人橫飛而出的血液。魏諶也同時破開一條血路。
可前方再也無路可走。那扇沉厚的鐵鑄大門是一箭之遙的盡頭。
令人心焦如焚的依然是傳送失敗的簡訊,提示音的間隔在往後延長——這意味著只要再近一些……不,到底了。門鎖太複雜了,短時間內根本無力破除。於是他做了一個很大膽的決定——他彎腰,將手機從底縫一腳掃了出去。
儘可能用力,儘可能讓它在通道內滑行得更遠。
一、二……他掐著心跳數秒,只感覺脖頸上的汗毛倒立起來,心臟怦怦亂跳。風平浪靜的七秒過去了。八、九,繼續,還在繼續。
魏諶吞了一口唾沫,心室也來到第十二下收縮——提示音,很短促地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