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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雪了,沒有流星雨。」他說。
翟欲曉一腳踏出鐵門,在雪地上蹦了蹦,她戴著帽子,在雪地上的影子看起來像個活潑的長耳朵兔子。她笑嘻嘻道:「沒有拉倒。」
翟欲曉跑到林普身邊,開始指指點點他的雪人。是指指點點,不是指點。林普充耳不聞繼續完成自己的作品。兩人正專心於雪人,樓梯間裡傳來花捲裝神弄鬼的聲音:讓我看看是誰家熊孩子大半夜的不睡覺
林漪推開門,一眼便望見圍著雪人的三個小孩兒。雪越下越大了,他們也不嫌冷,不知道要去塑膠棚下避一避。樓下姚思穎家的花捲正在講鬼故事,林普和翟欲曉互相拽著對方的胳膊,五官皺巴巴卻欲罷不能地聽著。
「林普,回家睡覺。」林漪把著鐵門叫道。
「老包」進門喝了杯水就走了,走前訕訕地說,要不然以後就不要聯絡了。林漪說行。
「老包」是個老實人,在酒吧稍顯生澀地替她出頭時,她一轉頭就看對眼兒了。但「看對眼兒」這種事情時有發生,也沒什麼可惜的。
三個小學生在林漪的監督下依次邁過門檻,一個進了四樓,一個進了三樓,一個進了二樓。片刻二樓傳來姚思穎的叱罵:你感冒剛好幹什麼去了?!你就欠我把耳朵給你擰下來拌飯吃我告訴你!
在分居整整一週以後,翟輕舟的邪脾氣終於下去了,能跟人好好說話了。他跟柴彤說,他同意曉曉去做配型,如果配型成功,也同意曉曉向麟麟捐獻幹細胞。但他有一點要求,柴彤必須獨自回去跟她家裡人說,要求簌簌和麟麟去造血幹細胞庫做志願者登記。
「志願者登記是有年齡限制的吧,而且麟麟本身就有這個病,就算治癒了,可能也不符合……」柴彤疑惑地望著翟輕舟,不明白他這麼做什麼目的。
「他們兩個都不符合要求,」翟輕舟肯定地說,「但我希望你問問。」
翟輕舟跟柴彤是自由戀愛結婚的。柴彤性格強勢,脾氣上來說話也不好聽,這些都是戀愛時就有的毛病,翟輕舟願意包容她到八十歲。但翟輕舟不能接受的是,柴彤滿心滿眼都是柴家,而柴家並不能給予同等的回饋。
翟輕舟其實早就看明白了。他岳父岳母重男輕女,柴續一方面跟著父母輕視妹妹,一方面因為嫉妒妹妹從小比自己優秀,言談舉止間老想著壓她一頭——這種情況隨著柴續的五金店店面越做越大愈演愈烈。
翟輕舟跟柴彤說過這些,但柴彤始終不以為意。這些日子翟欲曉這個事兒,翟輕舟覺得是個突破口。他那天在門口聽了,柴彤的那句「我曉曉憑什麼給你一命抵一命」,雖然聲音不大,但有不顧一切的戾氣。柴家人觸到柴彤的逆鱗了。
「你不跟我一起回去?」柴彤問。
「你自己回去。」翟輕舟堅持道。
柴彤必須獨自回去。因為有翟輕舟這個外人在,柴家的人會有顧忌和防備。而只有在面對柴彤一個人的情況下,他們才會在聽到「過分」要求時,表露出最真實的第一手的想法。反正柴彤一貫好拿捏,即便惹急了,也總有辦法再哄回來。
柴彤琢磨著班裡兩個刺頭學生的情況蹙眉進門時,柴家除了在上英語輔導班的柴簌簌和住院的柴麟麟以外全部聚齊了——梁燕清請自己的妹妹在醫院照看著兒子。
柴彤瞅著面前嚴陣以待的這些人,覺得分外可笑。他們是真以為她會袖手旁觀嗎?要不是柴續那天不說人話,翟輕舟本來是答應了的。她乾脆地表露出了前半截意思:沒問題,曉曉可以去醫院做配型。
梁燕清聽說那天翟輕舟的態度,原以為且得一番爭取,沒想到柴彤乾脆地就給了他們期待的答案。她攥著柴彤的手,不由喜極而泣。曉曉是最後一個還沒有做配型的近親,雖然醫生說只要不是同胞都希望渺茫,但總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