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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發撩過她臉頰落在書頁上，她戀戀不捨地拂開。

&ldo;必使身心，二捐俱舍。身肉骨血，與眾生共。&rdo;

雲止沉吟：&ldo;這說的是求佛發願，要將自己的身肉骨血都分與眾生，做大奉獻……&rdo;話音忽而停住，抬眸，正對上蘇寂笑吟吟的眼，如一隻陰謀得逞的小狐狸。

&ldo;我才不想把自己的身肉骨血分給那什麼眾生。&rdo;蘇寂雙眸燦燦地望定他，&ldo;我全都分給你，你說好不好？&rdo;

用過早膳，蘇寂自去沐浴，雲止在外面看著菜圃。

半晌，蘇寂沐浴完畢，推門而出，納悶道：&ldo;你難道都不用念經了？&rdo;

雲止坐在屋簷下，聞言回首望她，&ldo;早課已做過了，那時你尚在眠中。&rdo;

蘇寂默默地扯了一下自己的濕發。

‐‐忽然頓住。

有旁人的呼吸聲，就在一牆之隔。

向雲止使了個眼色，她悄悄蹩回房裡去，生怕是什麼來做檢查的老和尚之類，要是發現雲止金屋藏嬌，那還不將他扒掉一層皮。卻沒細想那一牆之隔乃是寺外，並不是朝露寺前院。

雲止面色微變，咳嗽幾聲，走去開了院門。

蘇寂便聽到一個扯得她肝疼的嬌俏聲音。

&ldo;雲止師父，我給你帶了些新鮮蔬菜。昨晚睡得可好？怎麼有黑眼圈了？雲止師父，上次那本經我還沒看完‐‐&rdo;

少女的絮絮叨叨驀然全部卡在了喉嚨裡。

天真無邪的面容在見到蘇寂的一瞬間全線崩潰。

&ldo;你‐‐你怎麼會在這裡？&rdo;立刻整頓形容，她的聲音冷了下去。

蘇寂亦回以冷臉，&ldo;這個問題，我也正想討教一下謝姑娘。&rdo;

謝傾眉道：&ldo;我每日都在這裡。&rdo;

蘇寂道：&ldo;哦。&rdo;

謝傾眉道：&ldo;這地方從沒別人來過。&rdo;

蘇寂道：&ldo;哦。&rdo;

&ldo;所以這問題，還是應該我問你。&rdo;謝傾眉看著她一副浴後的慵倦樣，心頭已自火起，蘇寂卻淡淡地道：&ldo;你還是問和尚吧。&rdo;便將雲止推上前，自己且回房去了。

謝傾眉看她背影消失在門裡，又轉過頭來盯著一臉淡然的雲止，話音都氣得顫抖：&ldo;這麼久了，你從來不讓我進門‐‐她‐‐她這算怎麼回事？&rdo;

雲止輕聲道：&ldo;此是貧僧私事，恐與施主無關。&rdo;

謝傾眉笑了，笑聲清脆如銀鈴，&ldo;與我無關？我好不容易保下你的性命，不是讓你糟蹋在滄海宮妖女身上的！&rdo;

雲止靜了半晌。

他知道，房裡的蘇寂都聽得清清楚楚。

他終於緩緩開口：&ldo;施主救命大恩，貧僧沒齒難忘。&rdo;

謝傾眉睜大雙眼看著他，好像完全不認識他一樣。

沒齒難忘，沒齒難忘有什麼用？

她初見他時，他對她說，汲水之恩，沒齒難忘。現在，他又對她說，救命大恩，沒齒難忘。

可是她要的不是這種難忘。

她向來伶牙俐齒，此刻卻也不知該說什麼了。

最終，只能頓足而去。

雲止在院中站了許久，才慢慢回身入房。

蘇寂徑直砸過來一個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