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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最後還是吐了,因為顧浮把小孩藏好後突然和他說:「剛剛那些話是老錘頭和我說的,老錘頭在北境軍待了八年,你猜他怎麼知道把小孩送回去會換來肉湯?」
李禹一細想,沒忍住吐了。
顧浮也終於有了藉口,一腳把他踹到地上。
後來李禹才知道,在他還有東西吃的時候,底下的小兵就已經斷了糧,顧浮揍他前一天,老錘頭和另外幾個老兵偷跑出城去找吃的,運氣不好被左迦部的巡兵撞見,割了頭掛在高高的杆子上,作為挑釁。
所以顧浮就是故意的,故意說那些話,就為了揍他一頓。
也是從那時候起,他注意到了顧浮。
顧浮和他不同,身邊常有人跟著,那些人和她勾肩搭背,嬉笑怒罵,關係很好。當然也有人和顧浮起過衝突,可打過一架後又莫名其妙和顧浮混到了一塊。
顧浮性格好起來很好,沒事還會給人畫畫,畫老家的爺娘妻兒,有倒黴事也都跟著一起扛,可性格混帳起來又特別混帳,但對她咬牙切齒的,也多是和她有過命交情的兄弟。
顧浮很有多怪癖,比如夏天不下水,喝酒喜歡下很重的賭注,看著沒心沒肺,但有熟悉的人死了,她總是會很安靜,明明沒哭,卻看起來很難過。
顧浮殺敵很兇,就跟不要命一樣,偏生武功又高,所以沒命的往往是遇上她的敵軍… …
李禹就這麼看著顧浮從一個不起眼的小兵到斥候,一點點一步步,以旁人無可匹及的姿態越過他,走到了他前頭。
奇異的是,當看到曾經在他之下的人成了他的上峰,他竟感覺不到絲毫的嫉妒和不甘,甚至有種理所當然的驕傲。
若可以,他想活成顧浮那樣。
第53章
大雨接連下了好幾日, 好不容易雨停,雖然沒出太陽,陰沉沉的天空看得人心裡難受,但也讓因為大雨好幾日沒法出門, 和即便大雨也要出門的人都鬆了一口氣。
可對某些人而言, 下不下雨並不重要, 哪怕雨水把京城給淹了, 也和他沒關係。
剔透的水珠自屋簷上淅淅瀝瀝地落下,砸在被大雨沖刷乾淨的石板路上, 濺起小小的水花。
屋簷下的窗戶關得嚴嚴實實, 窗戶後邊是一家酒樓的雅間。
雅間裡, 桌上的菜沒幾碟,酒罈子倒是不少,桌上擺了五個小的, 地上放了三個大的, 還都是空罈子。
而連著喝了這麼多酒的人此刻正趴在桌上呼呼大睡,門窗緊閉導致的光線昏暗為他提供了絕佳的睡覺環境。
不一會兒, 外頭走廊上傳來一陣腳步聲,腳步聲在門口停下, 隱約聽見一句:「就這是吧?」
接著砰地一聲,雅間的門被人從外面踹開, 穿著一身紅色衣袍的郭兼邁著步子, 施施然從外頭走了進來。
被巨響驚醒的李禹昏昏沉沉抬起頭,布滿血絲的雙眼看向郭兼。
「這不是李統領嗎?怎麼一個人在這喝悶酒?」郭兼揣著袖子從桌邊走過, 大約是覺得屋裡悶得難受,便推開了窗戶。
沁涼的風撲面而來,吹散屋內憋了一宿的渾濁空氣。
李禹沒跟他客氣, 直接道:「滾——」
被烈酒刮過的嗓子變得十分沙啞,使他像用咆哮驅逐入侵者的野獸。
郭兼當然不會乖乖聽話,他走到李禹對面的椅子上坐下,翹著腿一晃一晃,語氣格外欠抽:「我聽說你知道了?」
具體知道什麼,兩人皆心知肚明。
可李禹喝酒是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能暫時忘記這件事嗎,此番又被郭兼提起來,李禹不由地兩腮微鼓,顯然是用力咬緊了牙。
郭兼懷疑,他要是再來早點,李禹酒還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