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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寧欣然答應,她當然也聽說那些半真半假的訊息,但,有什麼關係呢?上頭沒有婆婆頂著倒是好事,連石太后都道:「從來婆媳間是最難相處的,那一個去了也好,你便自在多了。」
長清在一旁當陪客,忍了又忍,好歹沒有開口反駁,母后最近說話越來越古怪了,這話讓皇貴妃聽了該怎麼想?
紀雨寧則站如松坐如鐘,一味地裝聾作啞便是,世上便是有這種人,永遠不會從別人的角度考慮問題,當然石太后是不會覺得自己是個惡婆婆的——分明是兒媳婦太過刁鑽,她才受氣呢。
大周朝規矩,女眷出閣之前,相熟的姊妹要為其添妝,長寧沒有同胞姐妹,這項任務便由長清和紀雨寧代勞。
紀雨寧早就準備了一對碩大的紅寶石耳墜和一對玳瑁簪,鮮紅的飾物映著雪膚烏髮,越發顯得新娘子美艷動人。
長寧望著鏡中臉孔,輕聲道:「你是否怨我不聽勸告,執意要嫁進李家?」
紀雨寧為她梳發的手頓了頓,道:「我只是覺得公主可以有更好的選擇。」
長寧笑了笑,「你大約以為李郎會在背後數落你的不是,其實沒有,他在我面前,從來只說你的好話。」
紀雨寧並不意外,李肅這個人要裝深情也容易,誰叫皇帝「搶」了他的髮妻,簡直有無數委屈可以傾訴。在這先天優勢下,他越表現得對紀雨寧情深,長寧只會越上鉤——女人天生喜歡專情的男人,哪怕物件並非自己,她也會自我感動。
紀雨寧不露聲色,「公主就沒想過,李祭酒可能是騙您的麼?」
「想過啊,」長寧將塗了蔻丹的手架到梳妝檯上,端詳甲片上朱紅的色澤,語氣卻是悵然的,「就算是裝的,我也心甘情願,只要他騙我一輩子。」
她自小和親北戎,飽嘗了異國的風霜與異族的冷眼,似李肅這般溫存實在罕見,就算那人其實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又有何關係?人與人之間不就那麼回事,她是公主,他得捧著她、護著她、縱著她,這是他的責任,也是他的義務。
紀雨寧發覺這位公主其實比自己想像中要清醒,她很清楚自己想要的什麼,為此極力爭取,毫不退讓。
但,恐怕李肅未必會令她如願,長寧公主千算萬算算漏了一個問題,那便是李肅的自尊心。他出身貧窘,千辛萬苦走到如今這地位,不是要讓人呼來喝去的。
紀雨寧放下木梳,端詳著那把烏黑柔亮的頭髮,認真道:「公主,祝你們白頭偕老。」
本來還想說一說阮眉的事,如今看來是不必了,長寧要的只是那個在她面前「一往情深」的愛郎,哪怕他私底下納十個八個妾,想必她也不會有什麼異議,只要不鬧出格就好。
只是這層意思就不必轉告李肅了,他正沉浸在尚主的激動心緒中,何必讓他喜上添喜呢?
所以紀雨寧還是誠摯地祝福這對新人。
長寧柔柔一笑,「謝你吉言。」
從慈安宮出來,紀雨寧吐出一口濁重的空氣,只見楚忻小跑著過來,抱住自己的膝蓋,原來她也想看看新娘子。
可惜石太后不放心閒人擅闖,且楚忻的個性究竟活潑了些,恐怕將長寧的妝弄花了或是衣裳弄亂了,因此紀雨寧好說歹說才哄住她,又安撫哪日再有這樣的盛事,必定會帶她前去。
楚忻扁著嘴,「娘娘就會哄人,那時候說不定連我都嫁人了。」
玉珠兒等人皆掩唇,「小郡主真會玩笑。」
楚忻卻道:「我是認真的,我跟大福二福都這麼說呢,還說他們哪個先考中舉人,我就嫁給他。」
紀雨寧:……所以這才是那兩個小蘿蔔頭認真學習的原因吧?
忽然覺得楚忻的人生觀需要糾正一下,不曉得是誰教她的,這樣下去可不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