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殊途(第2/3 頁)
時御接了蘇碩手上的東西,道:“教我學問呢。”
“大過年的。”蘇碩拍了他一掌,“也叫先生休息休息。”
時御應聲:“今晚上就改數數。”
鍾攸壓著嗓輕咳一陣,蘇碩就叫時御趕緊送先生回院。蘇碩一走,鍾攸就瞥了時御一眼,時御只笑。
路上來來往往的村人不少,見鍾攸的都會互道聲新年如意。兩人快到院門口時,時御一眺眼,就看見直立門口的鐘燮。
鍾燮也看見了他。
兩人目光打空中一觸,鍾燮就察覺出點東西。因這小子銳利不減,反倒更盛了些強欲之色。他往過來走幾步,叫了聲:“白鷗。”
時御停了步,餘出距離。鍾攸同鍾燮走近,意外之間笑道:“如辰,站著久等了。”
“不久。”鍾燮還盯著時御,嘴裡問鍾攸,“時公子也住這兒?”
鍾攸笑了笑,抬手請道:“先裡邊坐。”身擋了時御,只讓鍾燮目光落自己這裡。
鍾燮不動,道:“你退居山野,是為了個小子?”
鍾攸收手籠袖,溫聲道:“如辰,我說裡邊坐。”
這聲平淡,鍾燮卻聽出他有點動怒。人稍平復,甩了袖,轉身往裡去。邊上沒人,鍾攸回身,對時御道:“愣什麼,我們也回家。”見時御過來,踮腳在他耳邊道了聲:“六哥,晚上咬輕點。”
時御沒吭聲,曲指颳了下他鼻尖。
主屋裡就坐了鍾燮和鍾攸。鍾攸給鍾燮倒了茶,問道:“何時來的?”
鍾燮靠椅上將這屋大致掠了一遍,看見那鋪上就一床被,火氣翻了個滾,又冒出來,他道:“不早,沒看見別的。”
鍾攸倒笑了,“這話講得衝。”
“若是別人瞧出來,你怎麼辦?”鍾燮皺眉,“他這麼個年紀,人又凌厲的跟把刀似的,不懂分寸,漏了痕跡,你這先生就是百口莫辯,說不清楚了。”
“那不打緊。”鍾攸擱了茶杯,也靠椅背上,反問道:“有什麼不可說的?”
鍾燮一滯,氣道:“那是不是還得帶給老師瞧瞧?”
鍾攸笑意微斂,他道:“若是可以,我自是要的。時御我藏著還嫌得不夠,還能叫他委屈嗎。”
鍾燮茶杯一置,嗆聲都卡在喉嚨裡,終究轉了又轉,變成艱澀:“是不是那回”
兩人間一靜。
鍾燮記得清楚,有一年春,他們在江塘。老太太給大哥鍾鶴添了個暖床丫頭,那會兒鍾訾幾個早就在外邊嘗過葷腥,不稀罕家裡邊添的人。但鍾攸沒有,他在鍾家從來都與眾不同。自打他被父親領回家那一日起,就與眾兄弟不同。父親似乎記著他,卻又總想不起來。他常年都待著府裡最偏舊的院子裡,守著他病怏怏的娘,甚少與其他人來往。老太太有十幾個孫子,也記不得這一個。
鍾訾幾個慣會看眼色,年年來的鐘燮碰不得,因為那是京都鍾府裡的嫡少爺。但鍾攸什麼都不是,他們就愛踩著他,看他一身直挺的傲骨怎麼被磨在腳底下,低進泥巴里。
丫頭鍾鶴還沒碰過,就被鍾訾幾個弄進了鍾攸的屋。花街上討的藥,和水灌進鍾攸嘴裡,那門一合,外邊盡是聽著音的好事之徒。
但這事沒能如願。
等鍾燮尋了鍾鶴來時,大哥踹了門,他跟在後邊看。丫頭還是丫頭,鍾攸卻蜷在角落裡,一隻瓷杯摔了□□片,一片一片劃在掌心裡,攥出血,陷進肉。
目光陰戾刻骨,狠的不像鍾攸,像狼。
大哥直接將丫頭打發去別莊子裡了,雖然人還乾淨,但他這是為鍾攸撐了腰。不僅敲了鍾訾幾人棍子,更是將鍾攸帶到父親跟前,這名字才堂堂正正入了鍾家的玉牌。
就這一回,鍾燮卻多少年都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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