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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十五分鐘不到,現在趕過去還不遲。
扶月頷首,準備轉身離開,忽想到什麼,又憂心忡忡、過意不去,回頭吩咐。
「你今日好好地照看你家郎君,他,可能需要一個人待一下,你就站在院子外面,得到傳喚再進去罷。」
她怕小秦撞槍口上。
小秦早把扶月當季家少夫人,雖不解,但依然惟命是從:「奴才遵命,那扶二娘子今日是要跟扶大娘子去聽雨閣聽戲?」
「嗯。」扶月心不在焉地一答,繼而扶起裙擺小跑著往季府大門去。
見她跑得那麼急,小秦不明所以地撓撓頭髮,念起自家郎君還在蘭竹院,不敢再在外面久留,忙拎著糕點回去。
自徐達明死後,聽雨閣生意江河日下。
但平日裡還是會開門迎客的。
畢竟聽雨閣又不是隻有徐達明一個唱角兒,還有不少其他角兒,雖嗓子可能沒那麼好,平日裡還是能出來充充場子的。
只是有時候,一家店就是靠一個出色的人撐著,若是那個人沒了,不用過多久便有可能會倒閉。
如今的聽雨閣,苟延殘喘罷了。
聽雨閣閣主不但對別人狠,對自己也狠,不惜一切代價,勢必要把憎恨之人通通剷除。
扶月望著聽雨閣大門前的牌匾,不禁感慨一番。
要說那徐達明的嗓子確實是難得一遇,唱戲代入感極強,驗證那句臺上一分鐘,臺下十年功。
可惜,死了,嗓子也沒了。
當然,此處的可惜,單純指的是一副好嗓子消失的可惜,至於徐達明這個人真實如何,她不知道,就無從評價了。
未知全貌,不予評價。
這世上太多事浮於表面了,扶月有時候都不知道怎樣去處理才是正確的。
一正在拭擦一樓桌椅的小二瞧見她,上前笑問:「小娘子,你可是要進來看戲?」
「不好意思,趕不巧,今日有人包下了聽雨閣,還請改日來罷。」
換做以前,聽雨閣身價高,別人包不起,可今非昔比,沒什麼生意,多花些銀子也能包下了。
忽然之間,扶月聽到熟悉的戲臺詞,暫不管其他,問:「今日唱的是什麼戲?」
「今日唱的是霸王別姬。」
又是霸王別姬這一齣戲,尋常戲閣若是因某出戲出了人命,怕晦氣,從此減少演這齣戲,偏生這聽雨閣不一樣。
莫不是有種鞭屍的快感在裡頭?要知道徐達明就是死在霸王別姬烏江自刎那一幕。
扶月換位思考一下,倘若自己是聽雨閣閣主。
再假設對方非常恨徐達明,導致心理扭曲,每每看到『項羽』自刎而死的那一幕,就會想起徐達明死時的模樣,從而心生暢意?
也不是沒這個可能,就是有些變態而已。
見扶月不說話,小二忍不住出聲:「小娘子?小娘子?」
她抽回思緒,微微一笑:「我是來找人的,應該就是你說的今日包下聽雨閣的客人。」
小二:「這樣啊,她們在二樓正中間的位置,小的這就帶您上去。」
「勞煩了。」
扶月邁步進去。
樓上。扶媛拽緊袖角,瘦弱的肩膀輕顫,眼眶微微泛紅,卻還是倔強地盯著坐在旁邊的少女。
李如卿臉上化著精緻的妝容,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心安理得地吃著丫鬟剝的瓜子,眼瞧著戲臺。
身為大官之女,婚事一向不容得自己做主。
李如卿不久後便要嫁給一個年近四十之人。
無論李如卿如何苦苦哀求父親,他還是以權勢為重,用年僅十六歲的她去籠絡朝中大臣,鞏固自己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