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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你不知道,從前我們場裡僱了一個攪黃油的工人,名字叫傑克·多洛普,那個婊子養的和梅爾斯托克的一個姑娘搞上了,他以前騙過許多姑娘,後來又把她給騙了。不過他這次遇上了不好對付的一種女人,我不是說的那個姑娘。那一天是耶穌升天節,我們都在這兒,就像現在一樣,只是沒有攪黃油,我們看見那個姑娘的媽向門口走過來,手裡拿著一把包了銅皮的大雨傘,那把雨傘大得打得死一頭牛。她嘴裡說:‘傑克·多洛普在這兒幹活兒嗎?——我要找他!我找他算帳來了,這筆帳一定要算!’在母親後面不遠,跟著那個上當的姑娘,手裡拿著手絹捂著臉,哭得好不傷心。‘哎呀,我的老天,這可糟了!’傑克從窗戶裡看見了她們,嘴裡說。‘她會殺了我的!我躲到哪兒呢——躲到哪兒呢——?千萬不要告訴她們我在這兒呀!’他說著話就開啟攪黃油的機器的蓋子,一頭鑽了進去,在裡面把蓋子蓋上了,正在這時候,姑娘的媽也衝進了奶房。‘流氓——他躲到哪兒去了?’她說,‘只要我抓住了他,我非要把他的臉抓個稀爛!’她把裡裡外外都搜遍了,一邊把傑克罵了個狗血淋頭,而傑克躲在攪黃油的機器裡,差一點沒給悶死。那個可憐的姑娘——不如說是年輕的婦人——站在門邊,把眼睛哭得又紅又腫。那可憐的樣子我一輩子也忘不了,一輩子也忘不了。就是一塊大理石,看見了也會被融化的!不過她無論如何也沒有找著他。”
奶牛場老闆停了嘴,聽故事的人說了一兩句話加以評論。
克里克老闆說故事,常常是似乎說完了,其實並沒有真正說完,不知道的人往往上當,以為故事真的說完了,於是感嘆起來;但是熟悉他的人都瞭解他這一點。講故事的人又繼續講開了——
“唉,我真不知道那老太太怎麼那樣精,會猜到他就躲在攪黃油的機器裡,總之她發現了他躲在機器裡面。她一聲不吭地抓住了機器的搖把(那時候的機器是用手來搖動的),把機器轉動起來,傑克也就開始在裡面翻來滾去了。‘哎呀,找的老天呀!把機器停下來吧!讓我出來吧!’他從圓桶裡伸出頭來說,‘你再搖我就要被攪成蘋果醬了!’(他是一個膽小的傢伙,像他那種人大多都是膽小鬼)。‘你糟蹋了我女兒的清白,除非你答應娶了她,我是不會放你出來的!’老太太說。‘還不停下來,你這個老巫婆!’傑克尖聲叫起來。‘你罵我老巫婆,你敢罵我,你這個騙子,’她悅,‘這五個月來,你該叫我丈母孃才對!’接著她又搖了起來,傑克的骨頭把圓桶碰得哐當直響。嘿,我們中間沒有一個人敢去管這件閒事;直到後來他答應娶那姑娘才算完。‘是,是——我一定說話算數!’他說,這樣,那一天的事情才算完了。”
聽故事的人笑著,評論著,這時候,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他們的身後傳來,他們回頭看去,只見苔絲臉色灰白,已經走到門口了。
“今天天氣真熱呀!”苔絲說,聲音小得像蚊子叫似的。
那天的天氣暖和,所以他們誰也沒有想到,她的離去會同奶牛場老闆講的故事聯絡在一起。老闆走到她的前面,為她開啟門,善意地嘲諷說——
“喲,我的大小姐”(他經常這樣親切地稱呼她,卻不知道對她正是一種諷刺),“你是我們奶牛場最漂亮的擠奶姑娘了;夏天的天氣才剛剛開始,你就睏乏成這個樣子,要是到了三伏天,你就不能在這兒住了,那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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