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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陽一遍又一遍地看著信上的字,最後將這封信舉到蠟燭邊,燒了個乾淨。
岑家權傾朝野,權勢大到荊沖特意要了一個岑家的孩子進宮監視的地步。
這樣一個在烈戰國爭權爭了一輩子的家族,也要放棄烈戰國了。
烈戰國,真的沒救了。
折陽開始收拾行李,他如今沒什麼留戀的,只想和荊懸一起遠離這一切。
他買下一輛馬車,按照之前約好的時間來到了都城郊外等候。
荊懸來得很準時,他一身軟甲,提著長劍走來,看到折陽立刻將他擁入懷中緊緊抱住。
折陽高興壞了,他其實一直很忐忑,不知道荊懸會不會選擇跟他離開,會不會斥責他膽小怕事不顧百姓安危,直到此時見到荊懸,他才徹底放心下來。
之後,他跟荊懸一起快快樂樂地生活了三天。
這三天,他們好像從沒有發生過矛盾,沒有疏遠過一樣,日日膩歪在一起。
荊懸一直不肯離開,總說再等等,再看看,折陽也不催,反正他們已經離開了皇宮,如今在都城邊緣,又有馬車和錢財在身上,想走隨時可以走。
他知道荊懸還是放不下烈戰,所以他不催。
他跟荊懸說著未來的打算,說他們可以去哪裡定居,可以做什麼營生養活自己,說了很多,荊懸一直安靜地聽著。
這三天,折陽像是做了一場美好的夢。
他沒想過,這場夢會醒。
第四天一早,荊懸突然掐著他的下巴親了上來。
折陽一愣,毫無防備的吞下了荊懸餵進口中的東西。
那東西又苦又澀,被荊懸推到了舌根,順勢就嚥了進去。
等荊懸退開後,折陽渾身一軟,倒在了荊懸懷裡,別說動彈,就是話都說不了了,只有一雙眼睛還能動。
荊懸將折陽放在馬車上,為他調整好舒服的姿勢,蓋上了小毯子。
&ldo;出來吧。&rdo;荊懸冷聲道。
折陽看到一個黑衣侍衛走了出來,牽住了馬車的繩子。
荊懸跟侍衛叮囑著什麼,全程沒再看折陽。
折陽急壞了,他知道荊懸騙了他,他心臟劇烈跳動,想要纏住荊懸,可偏偏他渾身動彈不得,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荊懸跟侍衛吩咐帶他離開,眼睜睜地看著荊懸收拾東西,拿上長劍準備離開。
荊懸臨走時,深深看了折陽一眼,什麼都沒說。
這些天,折陽不斷暢想他們的未來,他不停說不停說,就是為了壓下心裡一直縈繞著的不安感,沒想到這不安感最後還是應驗了。
折陽看著荊懸轉身,決絕的離開,淚水不斷往下流,偏偏他連手指都動不了。
這些日子,荊懸從來沒有回應過他對未來的期望。
在折陽說的那些對未來的憧憬裡,荊懸壓根沒想過參與。
他早就做好了為烈戰國身死的準備,他自打一出生就是烈戰國的儲君,他放不下自己的臣民。
哪怕那不過是一個早就被腐蝕一空的國家,哪怕那個國家沒什麼人願意相信皇家。
淚水模糊了雙眼,折陽漸漸看不清荊懸的背影,他心裡知道,荊懸這一走,與他就是死別。
荊懸似乎猜到了折陽會往回跑,所以下藥下得很重。
黑衣侍衛駕著馬車帶折陽離開烈戰國,一直到他國邊境才停下來。
他將馬車停在客棧裡,為折陽要好了房間,特意叮囑了店小二這幾天好好照顧他,也離開了。
折陽只能躺在床上,聽著黑衣侍衛關門的聲音。
他知道,這也是一個不怕死的。
折陽在第二天晚上才能動彈,但依舊渾身發軟沒什麼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