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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以此番從徵的主要謀士班子而論:荀公達為正、程仲德為副,統籌全域性,見天兒跟曹操開小會,還經常要親自領了兵跑第一線去觀察地形和敵我態勢,半個月下來,他倆原本筆挺的脊樑都有點兒佝僂,還時不時躲在無人處自己按摩雙腿;毛孝先負責糧秣供給,成天耳朵上架著支毛筆走東營躥西寨,到處核查、點檢,然後回到自家帳篷裡就抓把算籌擺來擺去的,兵將們紮好營就熄燈睡了,他的帳篷卻往往要一直亮到天明——是勳是真想把阿拉伯數字和後世的加減乘除各類算式,以及簡單代數教給他……
還有郭嘉郭奉孝,負責情報歸納和分析,往來傳報都先遞交給他,他再擇其要點寫成簡冊上報曹操,眼圈兒永遠都是黑的——是勳算是明白為啥他的策略往往都能直指人心啦,相關人心的情報全都如絲如縷,他天天跟那兒織布似地分經析緯,才能形成洞察一切的大智慧。
果然這謀士也不是好當的,怪不得諸葛亮後來要吐血——他把主將和謀士的職務全都一肩挑了,不累死才奇怪呢。
至於是勳,主管文書工作,也絕不輕鬆。他此前就不知道軍中的文書竟然如此之多,舉凡曹操有任何指令,都由書記錄下,然後交給是勳擬成命令,既必須完整地表達曹操的用意,又必須條理清晰、文辭精簡,方便向下傳達——他就好幾回忍不住打算直接寫白話……不過這年月就連口語都和後世的白話有很大區別,寫成白話反倒肯定沒人能懂。
再加上,這一路上曹操所釋出的指令,所涵蓋範圍也並不僅僅在軍中,所經處向各郡縣催討糧秣、安排食宿、佈告安民,以及向朝廷奏報進展情況,大多數也都得仰仗是勳的筆頭兒。是勳這份兒苦惱啊,心說你怎麼就不肯帶上王粲呢?就因為他新婚燕爾?那我還幼兒即將臨盆呢,曹操你怎麼就心疼一個外人,不肯心疼我這親戚?
總而言之,自己推薦給曹操的人才還是太少啊,司空府裡的人手還是不夠啊……最可惡還是荀彧,我知道你夾袋裡還一大堆人呢,怎麼就不趕緊地往外掏呢?真倒黴,自己從高密帶回來那麼多鄭門弟子,就因為參加革命隊伍時間太短,所以曹操並不信任,但凡能夠帶上這麼一兩個什麼郗慮啊、任嘏啊,我又豈會跟這兒累得要吐血?
當然相比起來,眾謀士當中是勳年齡最小、身體最好,所分擔的工作倒是最輕的,所以他也並不敢,也沒臉真的抱怨啥……況且,要他跟荀攸、程昱、郭嘉他們交換?那此戰非大敗虧輸不可;跟毛玠換吧,他前一世數學就苦手……
他只是琢磨著,與其如此,自己還不如出差哪……我真想跑路去見趟黃祖啊,可惜你這回卻不肯放了,又派那個沒蛋用的王必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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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軍中校事
是勳從中軍大帳裡出來,拖著疲憊的身體返回自家營帳。錄事早就已經送來了曹操的指令,他必須即刻擬成公文,向各處遞發——既包括要李通和夏侯淵分道南下救援廬江、防堵孫策的軍令,也包括授權王必出使江夏,以及司空府發給黃祖,請他派水師配合的政令。
瞧一眼案邊屬下剛削好、烤乾,碼放得整整齊齊的大摞木牘,是勳就覺得腦仁兒疼,但是沒辦法,在其位必謀其事,受其祿必忠其人,該乾的活兒總得幹,根本逃避不了啊。
只是咱要啥年月才能取下關中,搞到會造紙的匠人呢?
當下提起筆來,蘸飽了墨,先給李通下指令。他順便還給李文達寫了封私信,打算跟軍令一起遞出去——終究李通也是由他寫信推薦給曹操的,算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