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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朝袁紹一拱手,大聲說道:“勳何等人也,而敢言教?只是聽聞大將軍欲圖徐方,故此特來進諫。為大將軍計,切不可為此不仁、不義、不智、不信之事,以傷大將軍之明也!”
田豐在旁邊聽不下去了,高聲質問道:“是先生此言過矣,如何欲圖徐方即為不仁、不義、不智、不信?汝主曹兗州,難道不也有意于徐州乎?!”
袁紹朝田豐微微擺手,轉過頭來注目是勳:“是先生請講,紹洗耳恭聽。”
要拋給袁紹的說辭,是勳早就已經準備完全了,當下站起身來,搖搖羽毛大扇,開始侃侃而談:
“袁、陶兩家,素無往來,值此陶牧欲退而孟章公子相繼之多事之秋,忽有意于徐方,是乃趁人之危,故云不仁。我主獨為將軍保障南線,強敵狡詭,正欲以徐州為助,而將軍先取徐州,使壯士寒心,故云不義。將軍方有事於北,棄徐州而無所失,得徐州而無所用,強取一無用之物,故云不智。令弟覬覦徐州久矣,倘若揮師北上,冀州在遠,青州尚貧,無能相援,得徐州而不能救,故云不信。
“是以將軍此際欲圖徐州,有百害而無一利。何妨將徐州畀於我主,一可安我主之心,使徐、兗併力以御令弟,二可保南境之安,使將軍全力北向,以破公孫。且待將軍一統冀、青、幽、並四州,乃申天下之大義,召聚諸侯,西討國賊,重光漢室,則天下皆將瞻將軍之馬首爾,又豈獨徐州為然?”
這跟他當初說退沮授,雖然說辭不同,基本指導思想是一脈相承的。袁紹這時候正忙著打公孫瓚呢,就算得了徐州,南北遠隔千里,對前線戰局也產生不了多少助力,不但可能牽扯了精力,更可能引起曹操的忌恨——你還希望曹操幫忙擋著袁術呢,現在就翻臉,值當嗎?
公孫瓚—袁術的同盟是南北夾擊,袁紹—曹操的同盟則是背靠背抵禦外敵。真說起來,前一個同盟本來就相距遙遠,很難呼應得上,即便破盟,受到的影響也並不大;但後一個同盟要是破裂了,雙方都會遭受包圍和鉗擊,形勢就會瞬間變得岌岌可危。而且袁紹跟袁術、袁紹跟公孫瓚是很難拋棄前嫌,握手言和的,但曹操可以,袁紹要是把曹操給逼進了袁術的陣營,他如今雄踞兩州半算個屁啊,就算雄踞了四州,照樣是個作死的歹命。
是,曹操是恨極了袁術,因為袁術幾次三番想要謀害他老爹和他兄弟,但一來並沒能成事,二來終究是私人恩怨,在爭霸大計面前,仇人和盟友之間隨時都可能轉換。說白了吧,只要這時候袁術不著急稱帝,從而使得自命漢室忠臣的曹操必得除之而後快,為了長遠的名聲著想就絕不可能跟他握手言和,否則曹操要翻臉也就是分分鐘的事兒,倒黴的只有袁紹一個。
在往冀州來的路上,是勳就一直在想,原本的歷史上徐州頻繁易主,殺得不亦樂乎,最後落到曹操手裡,怎麼就沒見袁紹插手,或者說沒有強力插手所以毫無效果呢?想來想去,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騰不出空來,再加鞭長莫及。除了最後圍困易京的那一年,袁紹和公孫之戰就是反覆拉鋸,勝負數頂多四六開,袁紹雖然佔據了上風,但是絲毫也馬虎不得,否則很可能被反推。他這時候哪兒還有時間去琢磨徐州問題啊,正經把徐州讓給曹操,拉攏好了這個保護自己側背的小弟才是正理。
所以是勳那天稍稍一露口風,明白人沮授就退了,如今他全盤托出,再用這個道理來勸說袁紹。果然袁紹聽了就捋著鬍子,沉吟不語。旁邊審配、逄紀還想說些什麼,被袁紹一擺袖子:“受教了。今日風清日朗,初見是先生,安能無酒?且上酒來。”
是勳暗中長舒了一口氣,心說這就算過關了吧。不多時從人抬上几案,擺上酒水瓜果,酒過三巡,突然袁紹身後那人端著杯子站起身來,朝是勳微微躬身:“聽聞是先生亦精於詩歌也,昔在青州作‘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