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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荀彧、程昱這些猛人在,他相信鄄城一定可以守得住,他也相信曹操很快就會從前線退兵,就算冒著最大的危險,也必然趕回來援救老窩。但是接下去局勢又會如何發展呢?原本曹操要跟呂布廝殺了將近半年的時間,周邊勢力還來不及插手。如今情況變得更加危急,天知道這仗要打多久?時間一拖長,說不定北邊兒的袁紹和南邊兒的袁術就會螳螂在後。
是,現在東面的徐州從敵國變成了與國,但陶謙就真的那麼靠譜嗎?原本的歷史上,曹操退兵後沒多久,陶謙就因為受了驚嚇而掛掉了,劉備接掌了徐州,他初來乍到,根基不穩,才沒從側肋捅曹操刀子,一直等到呂布戰敗來投。可如今陶謙還沒有死,估摸著也不會很快就掛,他眼瞧著呂布要奪兗州,袁術可能會打徐州,會不會骨頭再一軟,就重歸袁術陣營去呢?
徐州雖大,是勳能信的也只有一個陳登了,別說麋氏和曹氏,就連自家三哥是寬,他也壓根兒就信不過。但光陳元龍一個,能夠說服陶謙繼續跟曹操合作嗎?
是勳的心裡頭七上八下的,耳朵倒是也沒閒著,就聽荀彧說:“如今鄄城內有兵一萬三千,多為屯田的黃巾……咳,青州兵,倘若管亥安好,或能凝聚人心,奮力一戰,可惜管亥受創難行了……”他眼望著是勳:“未知宏輔有何良策?”
是勳心說我又不懂打仗,你問我有何良策幹嘛?再看荀彧的眼神從他臉上往旁邊瞟了好幾下,他就明白了——自己旁邊坐的是太史慈啊,荀彧這意思,這個太史子義可靠不可靠?能不能把兵權交給他呢?
終究現在坐在廳上議事的,全是一票文官,只有任峻還帶過幾天兵,但任峻擱兩千年後,放部隊裡也就是一後勤部長,並非大將之才。原本曹操南征,是把後方的軍事重任都交待給了陳宮的,陳宮能打仗,可如今陳宮搖身一變,變成了敵人啦!
是勳先不回答荀彧的問話,卻轉過頭來朝太史慈一揖:“要保全滿城性命,都靠子義相助,還望子義勿辭。”
太史慈早就心癢難搔,躍躍欲試了,他反問道:“適才看城上的守禦之態,軍士頗為嚴整,但僅靠守勢,難以卻敵。倘若某欲率軍出城,與呂布野戰,未知諸君肯答允否?”
他其實沒想真靠著野戰打敗呂布,先不說呂布的威名響徹天下,麾下幷州精騎無人可擋,目前呂布主力可還沒到呢,敵情不明的情況下,就說出城野戰,那是扯淡的事情。他是想瞧瞧,這票文官是不是真肯把軍隊大權都交給自己,還是說一套做一套。要是到時候多方掣肘,那這個兵權不要也罷。
眾人還在沉吟,是勳跟太史慈接觸時間長了,大致猜到了他的想法,於是一咬牙,老子就賭了吧,搶先回答道:“倘若敵軍到來,子義認為必要,自可出城野戰。軍無常勢,只在臨時機變。”
程立點頭:“宏輔此言至當。”他轉向荀彧,說:“既然有太史君主掌城守事宜,那麼程某請求率一支兵馬出城,前往範縣,聯絡縣令靳允,使為犄角之勢。”荀彧當即拍板:“呂布、陳宮,若發大軍前來,則鄄、範兩城民心必動,若得仲德往鎮範縣,我無憂矣。”下令調派一千兵馬,讓程立帶到範縣去。
然後他又轉向任峻,用商量的口吻說:“伯達,城守之事甚為繁劇,伯達恐難獨任……”任峻毫不猶豫:“既然宏輔言太史君可擔城守之任,則任某自當讓賢。城上事務,全都拜託太史君了,城內的治安、伕役的徵調,都在任某肩上,絕不使太史君有後顧之憂。”
太史慈當初去救都昌城,把嘴皮子磨破了都沒人聽他的,如今跑到鄄城來,上來人就說把兵權給你吧,原本掌握兵權的任峻也說交權就交權了,他差點兒就感動得說不出話來。正所謂“士為知己者死啊”,如今既然是宏輔在這裡,曹家還都是一票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