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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落下,他卯足力量帶她鑽入海中,以極快的速度從海浪底下遊了過去。他們潛遊了數米,從海底鑽出,恰恰又撞上了一波海浪。祁遇川見躲閃無望,只得裹著她斜對著海浪45度角橫穿過去。
一陣巨大的裂痛後,他們被浪頭丟回了海面。這時,他們離那艘快艇已經不遠了。祁遇川在巨大的起伏中猛吸了口氣,奮力朝那處劃去。就在他手指即將觸到快艇梯子的那一剎,一道渦流湧了過來。暗湧很急,他們在海里旋轉、翻卷,很快就被沖回那艘雙體大船下。
辛霓頭一次感覺到命運的惡意,用一種瀕臨崩潰的眼神抬頭往船上看去。幾米高的船頭上,尹青蕙正冷冷俯視著他們。
又一道巨浪襲來時,一道軟梯從他們頭上垂了下來,頂上傳來尹青蕙凜冽的聲音:「祁遇川,我只許你自己上來。」
祁遇川二話不說,擁著辛霓往那邊游去,他雙腿一勾,將那軟梯勾住,雙腿將辛霓緊緊箍在梯子和自己中間,然後飛快地解她手腕上的繩索。梯子隨著船身的顛簸不斷來回晃動,石頭般的碎浪不斷砸向他,狀況惡劣至極,他卻紋絲不亂,三兩下便解開了辛霓手上的繩索。
繩子解開那一瞬,辛霓靈敏地抓住軟梯兩側,借著浮力奮力往上攀去。與此同時,祁遇川鑽入水中,利索地去解她踝上的繩子。
尹青蕙洞悉了他們的心機,輕蔑一笑,抬手將整條軟梯推入了海中。海水轟然沒過他們頭頂,好在這一次,辛霓的手腳都已得到解放。浮出水面後,他們在風浪中尋到對方,拼命朝彼此游去,緊緊地擁在一起。
祁遇川不斷親吻著辛霓的額頭、臉頰,辛霓亦不顧一切地回吻他,她笑了幾聲,又哭了起來:「祁遇川,你怎麼這麼傻?」
祁遇川騰出一隻手去抹她的眼淚:「你怎麼哭了?女人不都喜歡男人為你們犯傻嗎?」
辛霓想起他向她求婚那一日的對話,破涕為笑。在此之前,她一直在懷疑他對她是愛多一點,還是利用多一點,這一刻,她心中的疑雲悉數散盡。儘管已經有了答案,她還是忍不住問道:「祁遇川,你愛我嗎?」
祁遇川氣喘吁吁地凝視了她一陣,顫聲答道:「每時、每刻。」
他試圖去吻她,然而嘴唇剛碰到她的,就被一道洋流拉開。他們被海水卷向不同的方向,更可怖的是,他們寄託全部希望的那艘快艇也被洋流傾覆了。他們拼盡全力地往對方那邊遊,一次次靠近,又一次次被浪拍散。
他們頭頂,尹青蕙一直用一種古怪的眼神看著他們,她感覺眼淚就脹在那裡,卻怎麼都流不出來,她有心尖叫、號啕一番,心底裡卻覺得有些索然。她茫然立在那裡,聽著滿世界嗚咽的悽厲風聲,自言自語似的說:「你知道這世界上,最可悲的事情是什麼嗎?」不待趙彥章回答,她又說,「最可悲的不是求不到,而是你本可以。」
良久,她喉嚨嘶啞地問:「這船會沉嗎?」
趙彥章直視著她的眼睛,平靜地說:「不會,如果我們現在就走。」
那一刻她想的是,如果船沉了,她就可以跟祁遇川一起死。但既然船沉不了,他也不稀罕她殉葬,那就只能到此為止:「你去開船吧。我們走。」
暴雨落下來時,那艘雙體船啟航了。它緩緩破開海浪,調轉船頭,往相反的方向轉去。當船完成掉頭,往前駛去時,一條救生筏被拋進了海里。
祁遇川和辛霓彷彿看見了希望,頂著暴雨同時朝救生筏的方向游去。當他們游到筏子前,才發現那隻筏子體積很小,堪堪只容得下一個人。
隨著那船的離去,海面上的光線越來越微弱,眼見就要陷入絕對的黑暗。祁遇川不容置疑地大聲命令:「你上去。」
辛霓咬咬牙,二話不說地爬了上去,光亮徹底消失前的那一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