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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懷亭瞳孔微縮,一臉驚恐地看著他。
餘琛笑眯眯地揉揉他軟趴趴的頭髮,「你剛剛躺地上想什麼呢?」
陸懷亭抿著唇,倆人都走到超市門口了,他才開口說道:「我媽讓我買醬油,我先進去了。」
餘琛點頭,「我沒什麼事,在這兒等你。」
陸懷亭一溜煙跑了進去,先去買了創口貼,還有醬油,店家找了五毛錢回來,他走到門口又折了回去,在冰櫃裡拿了一根兩毛錢的糖水冰棒。
出來的時候先把冰棒遞給餘琛,對方一臉驚奇地望著冰棒,「這東西也能吃?」
陸懷亭欲言又止,想要白他一眼又不敢,只能撕開創口貼道:「低下頭,我給你貼創口貼。」
餘琛低下頭,還不忘了撕開冰棒包裝,「喂,你叫什麼?」
陸懷亭眨眨眼,「我叫陸懷亭。」
「我叫餘琛。」餘琛嘬一口冰棒,沒一會兒又道:「你躺地上想什麼呢?」
「……」
「陸懷亭?」
「……沒想什麼。」
「真沒想什麼?」
「想變得有用一點。」
餘琛將冰棒遞過來,「給你咬一口。」
「……」
「以後我帶你玩。」
「嗯。」
「然後把你騙走去賣。」
「……」壞東西!
酒店的窗簾是銀灰色,陽光透不進來,只堪堪漏出一小縷從低垂的縫隙中鑽入。
陸懷亭迷迷糊糊翻了個身,心裡惦記著自己的那瓶醬油買錯了牌子,回家被媽媽罵了一頓。
餘琛半坐在床上,昨天和廠家的商談很順利,晚上在酒桌上大家侃侃而談,陸懷亭陪了不少酒,他倒是喝得少了——某人總是小聲嘀咕他的胃。
那一小縷陽光墜在陸懷亭的拖鞋上,這人出差自帶拖鞋,還給他帶了一雙,黑白兩款,像是在談戀愛。
看了一會兒陸懷亭的白色拖鞋,那上面有個很可愛的小魚圖示,餘琛垂下視線,聽著身旁那人嘟嘟囔囔的夢囈。
半個小時後,陸懷亭一個激靈從夢中驚醒,原來他媽讓他買的是x天,不是x加。
他出了一身冷汗,不明白自己怎麼夢到這麼奇怪的往事,耳朵就被一隻手輕輕捏了捏。
「做什麼噩夢了?」餘琛的聲音低而沙啞,大約是清晨的緣故。
陸懷亭抬手捂住臉,搖搖頭,「也不是噩夢。」
「那是什麼夢,怎麼還捂著臉?」餘琛笑著說道。
陸懷亭實在不好說自己夢見買醬油買錯了被親媽削了一頓。
他咳嗽兩聲,清清嗓子道:「夢見小時候你救我來著。」
餘琛詫異,「我救你?」
陸懷亭聞言愣了半秒,很快又釋然,餘琛不記得這事很正常,這人畢竟常年在國外,與自己沒有太大隔閡已經不錯了。
他這麼想著,心又軟乎乎起來。
這人明明對他不夠熟悉了,卻願意同自己重新來過。
他伸手將餘琛的手臂抱進懷裡,輕輕捏了捏他的手心,低聲道:「是啊,你幫我罵跑了那些欺負我的人,還問了我的名字。」
餘琛被他這種溫順的模樣戳弄得心癢,微微側過臉親了親他的耳尖,「我好像有一些印象。」
陸懷亭垂下眼,含笑道:「沒關係的。」
餘琛沉默了一會兒,他說不上來陸懷亭這種溫軟的模樣為什麼讓他覺得心裡發澀,他並不覺得自己忘記一些不重要的事有什麼錯,只是瞥見陸懷亭眼角的失落,他還是忍不住湊過去親了親他。
「那你說給我聽我就會記起來了。」他忍不住這麼同陸懷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