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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儼說：&ldo;你少廢話。&rdo;

一敗塗地。

魏遲問他：&ldo;再來嗎？&rdo;

嚴儼點頭：&ldo;再來。&rdo;

而後，魏遲什麼都不說了，默默地陪著他再來又再來。

再一次被狠狠套圈後，嚴儼放棄了，愣愣地停在原地，任由各色車輛一一從身邊呼嘯而過。

魏遲轉過頭問他：&ldo;服輸了？&rdo;

嚴儼握著手中的手柄垂下頭不說話。魏遲站起身，過了一小會兒又重新坐下。他不知從哪裡摸出來兩罐啤酒：&ldo;認輸了就陪我喝酒吧。&rdo;

嚴儼抬眼看他，他&ldo;啪&rdo;地一下開啟罐子，笑嘻嘻把拉環送到嚴儼眼前：&ldo;帥哥，有物件沒？沒有的話，我們兩個將就一下吧。&rdo;

嚴儼把遊戲手柄推進他懷裡：&ldo;你滾。&rdo;

嬉皮笑臉的大男孩兀自笑得哈哈哈，才又把易開罐遞給他：&ldo;什麼事繃著臉？你一站到門口，我這店裡就暗了一半。&rdo;

嚴儼端著酒搖頭。

魏遲目光犀利：&ldo;因為寬叔的事情吧？&rdo;

他一口一口呷著酒，口氣平常：&ldo;關店的時候，我看見你們兩個在店裡聊天，表情不像是開玩笑。我猜，大概有點問題。&rdo;

原來遲遲不歇業不是因為老闆貪玩，嚴儼訝異地望著他。魏遲的神色很放鬆，白瑩瑩的燈光襯得一口白牙雪白雪白：&ldo;我這個人很八卦的，最喜歡聽別人家裡有什麼事。所以，有什麼事情就趕緊說給我聽吧。我保證，絕對不跟那群打毛衣的阿姨講。&rdo;

嚴儼不知該從何說起，幾番欲言又止：&ldo;我有點亂……&rdo;

他頂著城牆般厚的臉皮湊到他面前：&ldo;無論什麼事，說出來都會好很多。真的，我不介意你跟我表白。&rdo;

&ldo;切……&rdo;一巴掌推開他越靠越近的臉，嚴儼忍不住低頭笑，笑容掛在嘴邊卻又僵住，&ldo;我嬸子給我打電話了。&rdo;

收斂起笑容，魏遲認認真真地聽。

酒太冷，順著喉嚨一路往下凍得心口發堵：&ldo;我想不明白，怎麼會這樣。&rdo;

寬叔和老闆娘，他們是患難的夫妻。初識時，他是剃頭店裡傻不愣登的小學徒，她是隔壁服裝店的打工妹。看對了眼就這麼死心塌地地愛上了，跟著他走南闖北風霜雪雨。沒有鑽戒沒有婚紗沒有酒席，徹頭徹尾的裸婚，終於一路攜手走到今天，總算有半瓦可以遮風擋雨有一方立錐之地，箇中的滋味只有他們自己明白。

寬叔是愛她的，他不許夥計們叫她寬嫂，他說必須稱呼她老闆娘，因為她是這個店子裡永遠的女主人，擁有著至高無上的權威。夥計們嘻嘻哈哈地笑他怕老婆。他總是笑呵呵地應下，因為怕老婆才是真的愛老婆。

他總以為他們會一生一世，卻從沒想過，如此深厚的情感也會有瀕臨瓦解的一天。

魏遲問他：&ldo;寬叔承認了？&rdo;

嚴儼搖頭：&ldo;他說，只是單獨吃過幾次飯。&rdo;

但是，他動搖過。那番長長的長談裡，寬叔跟他講述莉姐的坎坷人生，孩子早夭，丈夫暴力。然後離異的女子獨立求存。如斯可憐如斯叫人不捨。嚴儼問他：&ldo;你愛她嗎？&rdo;

寬叔堅定地搖頭，長長的嘆息之後卻又感嘆：&ldo;如果換個時候，換個地點，也許……&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