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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狀元府在那邊，你往回走幹什麼?&rdo;柳還行以為顧蘭亭糊塗了，急急攔住她。

&ldo;我想去大牢看看馮京。&rdo;

&ldo;行吧!&rdo;

申時已過，牢房裡只有幾盞殘燈亮著，偶爾傳來一兩聲老鼠的嘶叫，氣氛陰沉。

走到馮京牢房外的時候，有隻老鼠飛快地從顧蘭亭腳邊爬過去，她心裡咯噔一聲，差點叫出聲。

&ldo;馮京這睡姿不對!&rdo;顧蘭亭看馮京蜷縮著臥在冰涼的地上而不是稻草上，心裡頓生不詳的預感。

&ldo;壞了!&rdo;

&ldo;馮京!馮京!&rdo;

柳還行喚了兩聲馮京沒答應，趕緊叫獄卒開啟了牢門。他看地上的馮京已口吐白沫、全無動靜，顫著手去探他的鼻息，竟然一絲一毫活著的氣息都沒有了。

&ldo;快請孫仵作和周大人!&rdo;

柳還行朝獄卒喊了一句，環顧起牢房來。他發現，馮京只穿了一隻鞋，而脫掉的那隻鞋旁邊，有一個開啟了的小紙包。他撿起來聞，那紙包還有一股子腳臭味，可裡面的粉末，卻好像是鶴頂紅。

&ldo;姜牢頭，今天可有人來探監?&rdo;

&ldo;沒有，李大人下過令的，除了刑部、工部兩位尚書上回來過之外，從來沒人探監。&rdo;

沒人，那鶴頂紅從哪裡來的?馮京早就塞在鞋子裡的?他自己要毒死自己?

這時顧蘭亭也俯身準備去看看馮京，可才見的他瞪園的兩顆眼珠便嚇了一大跳，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ldo;蘭亭，你沒事吧?&rdo;

&ldo;沒……&rdo;顧蘭亭捂著眼睛，說不出話來，她分明從馮京眼睛裡看到了怨恨和冤屈，那眼神裡的情緒太強烈，像是一雙活的眼睛一樣，看得她害怕，差點兒都要哭出來了。

她想到沈家那一百多口人命，三年前，他們眼中，也是這樣神情……

柳還行看顧蘭亭身子已經在顫抖起來了，慢慢拉了她起來，半抱著拍了拍她的背，他知她可能想到了不好的事。

&ldo;別怕，萬事有我在。&rdo;

周纓來到牢房時，正看到兩人相擁這一幕。

&ldo;咳咳……&rdo;

聽到聲音，柳還行趕緊放開了顧蘭亭。

&ldo;姜牢頭，這怎麼回事兒?&rdo;周纓問牢頭。

&ldo;大人是說躺地下這個，還是站著的兩個?&rdo;姜牢頭笑問，頗有幾分苦中作樂的意味。

&ldo;廢話，當然是地上這位!&rdo;周纓說話時已示意孫仵作過來驗屍了。

&ldo;大人，是鶴頂紅，死亡時間大約在一個時辰之前，而且，他是自己喝下去的。&rdo;

孫仵作沉穩篤定的聲音讓在場的人心裡俱是一震，顧蘭亭也放下了捂著眼睛的手。

&ldo;什麼?您確定嗎?&rdo;柳還行問道。

&ldo;老夫確定。死者手指上還沾有粉末，且吞嚥量極大，幾乎是整包。若是別人硬喂，必然會灑落一部分，而死者周圍，一點兒灑落的都沒有。&rdo;

&ldo;那就奇了怪了哈，前幾天還說自己一定會出去吃好喝好的，今天怎麼就自殺了?&rdo;姜牢頭很是納悶兒。

&ldo;那裡好像有團紙。&rdo;

這時顧蘭亭發現草堆裡有一紙團，就在周纓身側，周纓撿起來，發現竟是馮京的絕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