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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王安德烈開始在深宮裡終日買醉,時而暴跳如雷叫囂著要親自殺出城去,時而頹廢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含混不清地念叨著:完、完了……一切都完了……
他希望暴風領不要著急攻打奧爾加城,這樣他也許可以活得更久一些,又希望暴風領趕快攻城,這樣他就不必再每日擔驚受怕地煎熬。
他沒有去教堂祈求光明神的庇佑。
他自己從小就知道,什麼教會什麼母神,不過是控制那些愚蠢的人們的手段而已。
住在白塔裡高高在上的教皇,跟他也不過是一丘之貉。
這些年那些異教徒在南方的活動,早就讓教會的地位一落千丈了。
無論是王國也好,教會也罷,都只剩下最後一根壓垮駱駝的稻草,就會立刻分崩離析。
在煎熬了將近半個月後,教皇終於受不了這種鈍刀子割肉的精神折磨,自殺了,身體就掛在白塔高高的鐘樓上。
埋藏在白塔地下室的鮮血淋淋的祭壇,第一次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一同流傳出來的還有教皇的手稿,以及一份長長的貴族名單。
舉世震驚。
無數的信鴿在夜半時分從奧爾加城飛出,將訊息傳遍大陸各處。
光明教會的信仰徹底崩塌。
憤怒的市民衝進名單涉及的貴族府中,將那些貴族姥爺拖到大街上活活打死,家中的財物被掃蕩一空,堂皇的府邸被付之一炬。
但那些人究竟是因為同仇敵愾的憤怒,還是為了混水摸魚搶劫財物,誰知道呢?
總之奧爾加城鬧了整整三天三夜,才終於慢慢平息下來。
安德烈在除了忠心耿耿的王室守衛以外,已經空無一人的王宮內惶惶不可終日,無數次將繩索掛上了房梁,卻又流著冷汗軟著腳從凳子上跌落下來。
他不敢死。
他還是想要活著。
十二月二十七日。
喬一和蘭多南下抵達營地。
駐紮了大半個月的暴風領終於有了動作,開始朝著王城進發。
被圍困在奧爾加城長達一個月的眾人,竟然有了一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沒有攻城,沒有鮮血淋漓的戰爭。
以霍華德公爵為首的幾個貴族親自開啟了城門,迎接喬一等人入城。
所有人都低垂著頭顱,在街道兩旁恭謹地束手而立。
他們知道,眼前這個俊美的青年,即將成為他們新的君王。
時隔幾年,以完全不同的身份再次來到奧爾加,喬一隻察覺到奧爾加城蕭瑟混亂了很多。
街道不再乾淨整潔,破舊的房屋沒有修整,街邊本該是深綠色的常青樹也失去活力地在寒風中瑟縮著,一副行將就木的樣子。
為首的霍華德公爵穿著破舊的禮服,親自迎接喬一入城。
喬一看著面前鬍子花白的老公爵,總覺得有些眼熟。
一直走到王宮門口,喬一才恍然響起來,很多年前被蘭多的松鼠扣了寶石的那個厚披風,就是傳聞吝嗇的霍華德公爵借給他的。
在斯圖亞特家族常年受到南方貴族歧視的那些年,只有吝嗇鬼霍華德對他們抱有一些善意。
喬一拍了拍老公爵的肩膀,彎了彎眼睛:「多謝。」
然後不顧身後一眾舊貴族各異的目光,率軍隊推開了王宮的大門。
尖銳的聲音在空曠的王宮裡迴蕩。
醉醺醺癱倒在床上的安德烈忽地坐起身,呆呆地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抖著嘴唇好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他們來了,他們來了。」
「……他們來殺我了!」
「來人!來人!!」
「保護我!保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