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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臺通報後,威廉在辦公室還納悶陳醫生為何找上門來,這位姑奶奶每次來都沒好事。
開啟會議室的木門見到來人其實是思靖,倒是嚇了一跳。
威廉伸手摸摸有些禿髮的頭頂,強自按下心中想法,笑臉迎人:「啊,你怎麼跑來美國?」
思靖還是友好地與威廉擁抱,雙手輕輕按在他的肩膀上,十分認真地說:「我要不來就永遠沒法知道自己還結著婚了。」
咯噔。
被抓住猩紅的雙手,律師界的知名老油條居然還有臉紅的一天。
思靖重新入座,輕聲說:「給我說說到底怎麼回事,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要是沒了工作,比爾該怎麼辦,你自己想清楚。」
在來的路上,思靖其實大致猜到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但她需要威廉親口證實。
威廉是在霍普金斯醫院認識妻妻倆,他的妻子傑思敏當時患上腦癌,凱璇是她的腦神經外科醫生,他的懷中還抱著出生三個月的兒子比爾。
別人都說懷孕時腦子因為浸泡在荷爾蒙裡,多少會變得不太靈光,所以夫妻倆一直把傑思敏有時變得無法正常理解別人的話,以及經常忘東忘西的行為歸納為懷孕症候群。
殊不知,與記憶相關的問題是腦癌的重要提示。
威廉發現老婆真的有些不對勁時,惡性腫瘤已在傑思敏的腦顱裡飛速成長,在短短六個月內長到了直徑近三公分半。
上帝保佑,他們遇到了實力超群的凱璇,在其他醫生估計自己只能去除至多百分之八十的腦癌細胞時,她成功取走了近百分之九十,這大大減少傑思敏需要進行放射治療的次數,身體機能得到較好的儲存,成功活了下來。
思靖可以想像如果凱璇以此「提醒」威廉,那無可報答的救命恩情,威廉即便知道自己可能因此失去律師資格證,也得硬著頭皮上。
更別說,當時凱璇對他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威廉坐在寬大舒適的椅子上,看著思靖認真地回憶。
一年前的冬初,在律師樓裡的辦公室。
「你也見過思靖了,應該知道她的情況並不好,那位律師在庭上說的話,對她的打擊很大。」凱璇滿是無可奈何,蹙緊眉頭,深深嘆氣。
身為好友,威廉自然跟進了小妻妻的官司,他理解地點點頭,昨天見到思靖時,她整個人精氣神都沒了,失去孩子的打擊對她而言太大了。
「我可以理解她想逃走的心情,但我不接受她要離婚的想法。」凱璇伸手掐住眉心,用非常疲憊的語氣說:「所以我需要你對她撒謊,讓她以為已經離婚了,在心靈上得到暫時的解脫。」
「我恐怕不能幫你。」威廉搖搖頭,語調清晰地解釋:「首先,思靖是我的客戶,再說,這牽涉到基本原則問題,還有我的執照。」
如思靖所料,凱璇打出了人情牌,順道補充:「即使最後被發現了,那個人是思靖啊,她那麼容易心軟,不會真起訴你的。」
兩人在辦公室裡扯皮了一整天,這才造成醫院以為陳醫生失蹤了的烏龍事件。
最後凱璇按照威廉的要求,配合他演了一段「威脅他妻子性命」的錄音,這樣一來,凱璇的醫生執照上也懸了一把刀,只要其中一方不腦子進水,誰都不會把事情說出去。
沒想到最後卻在陰差陽錯間被另一位當事人發現了。
而凱璇說的很對,另一方是思靖啊,那個心腸最軟的人,聽到他倆如此草率的做法,只是吐槽了一句:「你倆膽子忒大了,把法律當成空氣,完全不放在眼裡。」
威廉輕輕一笑,以羨慕的語氣說:「凱璇那麼愛你,為了你,她什麼都能做,別說這點毛毛雨,為你去死她也心甘情願。」
思靖聽後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