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頁(第1/2 頁)
符衷用腳尖和槍柄扒開積雪和枯葉,在藤蔓密佈、荊棘遍地的樹叢中開闢出一條小路來。他和季垚一塊兒踩著雪坡慢慢走,一路上給他折了不少枯柴,輕聲說:「雪鴞生活在極圈內,而且我一開始就注意到它飛行姿勢不對,應該是翅膀有傷,這隻的翅膀也有傷。它只在我們幾人的附近活動,這很難不令人擔心。」
他們擦著灌木叢走到一處隱蔽點,季垚把手裡收來的枝葉堆在高出來一些的雪臺上,將兩根粗壯的松枝扯過來掩住身體。符衷蹲在灌木背後偏頭看準鏡,將自己整個人都埋在了雪裡,做出狙擊準備。季垚同樣匍匐在他身邊,架起望遠鏡放在眼睛前,充當著彈員。符衷的槍口緩緩伸進枝葉間隙,準鏡中,一隻金眼雪鴞正位於兩條弧線中間。
「沒想到我居然會給你當著彈員。」季垚邊盯著望遠鏡邊說,「以前只有由我來扣扳機的份。」
符衷沒有動,他抿著嘴唇笑了一下,季垚的話給了他不一樣的新鮮感,他覺得自己是非比尋常、與眾不同的那一個。符衷根據季垚的指示調整槍管角度和彈道引數,在凝視著準鏡中那隻呆頭呆腦的雪鴞時回答道:「我希望往後還會有這樣的機會。您有一雙千里眼,我有一對順風耳,我們必定能百發百中。」
一團雪從松枝上摔落下來,正好砸在符衷的腦袋上。他一動未動,好像他本人就是從雪裡長出來的。長長的槍管用雪掩飾過,覆蓋著一層薄薄的白霜。季垚倒數了三個數,緊接著符衷馬上開了槍,槍聲的迴音在森林裡逃竄,震得空氣嗡嗡作響,好像要碎掉了。大片的雪團更加不留情面地掉在了符衷背上,幾隻被嚇醒的山鳥撲楞著翅膀飛入雲天。
子彈準確無誤地擊穿了雪鴞,然後在射中松樹。高爆子彈將樹幹攔腰炸開,轟然倒地後濺起了大團的雪塵,而那隻呆呆的雪鴞則短促地尖嘯一聲後便掉在雪地裡。符衷耐心地等待了幾秒,在看到經久不息的雪塵裡燃起一團顫抖的瑩綠色火焰時,他才將眼睛從準鏡前挪開了。
季垚再次環顧四周,搜尋是否還有需要擊斃的物件。林子裡很安靜,很少見到有活的生物出現在視野裡。片刻後他放下瞭望遠鏡,手肘支著身體撐起來,扭頭看了看身旁的符衷。
「那隻鳥燒起來了,火是綠色的。」符衷趴在雪裡報告說。
「我看到了,」季垚見他身上蓋滿了深厚的積雪,好心地伸手去給他抹開,「等會兒過去檢視情況。」
符衷沒把槍收回來,在季垚幫他清理身上的雪時就望著他笑。季垚原先不去理會符衷,但符衷亮晶晶的雙眼卻不請自來地在他腦海中隱現。季垚的手轉了個方向去拍了拍符衷的頭,把他拍得低下頭去,眨著眼睛等待下一個懲罰降臨。不過季垚沒繼續打他,拿著望遠鏡準備起身,一邊喝斥他:「還不快站起來!時間局教你的東西全都丟到垃圾桶去了是不是?」
另一頭的魏山華坐在篝火前烤著身子,源源不斷的熱氣讓他渾身都泛起一種甜滋滋的慵困。在柴火燃燒時的噼啪聲、上了凍的樺木的清香味中,魏山華心裡好生快活,他甚至想迫不及待地飛奔回家去,去那花園裡摘食甜美的熟櫻桃。須臾之後他聽見叢林中傳來一聲槍響,立刻回過神、抖擻起精神來握住槍桿,在對講機裡問道:「三土,發生了什麼事?」
「沒事,剛才打了一隻鳥,我正過去把它撿起來。」季垚回答,「你快去燒一鍋湯,放些生薑和花椒,把雞肉也煮進去,越濃越好。」
「真的沒有事?」
「當然!」
魏山華便走回篝火旁坐下來,架起鍋燒化了雪水,把烤過的滋滋冒油的雞肉撕碎了扔進去,再用長柄勺攪了攪,濃鬱的香味惹人垂涎欲滴。他輕聲地唱起了歌,火光映著他的臉,一邊喝著溫酒一邊等湯熬開。然後他又把裝有甜餅和蜂蜜的食盒抱出來,甜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