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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子易丟下這句話給沙裡七,就像給了沙裡七一個沉重的包袱。不,也許是他吃得太飽的緣故,肚子裡沉甸甸的。
沙裡七看著那副廣告,畫面呈現天藍色,一個瓶裝的蘇打水正浮現在晶瑩透亮的冰塊上,&ldo;酸鹼平衡好身體!&rdo;另一個美麗的女孩正拿著一瓶在喝,面帶微笑。在他的下面有一個簽名,鬼畫桃符似的,偏偏就有人以為那是藝術。凡事看不懂的就是藝術。
這是西陵城的電影明星顧曉曼,她是一個演員,同時也在主持一檔相親節目《花田喜事》,在西陵城紅得不得了,傳聞和多個導演李明儒有一腿,這事在圈子裡鬧得沸沸揚揚,傳來傳去,就更加沸沸揚揚。一天到晚,只要在電視上看見她,大家都覺得有趣有趣的。
沙裡七看了一會兒,就走了。
迎著秋風走進黑乎乎的巷子。
這個巷子叫來龍巷,穿過巷子就是他的住處。傳說道北魏年間有龍飛來,盤繞數圈而去,遂名來龍巷。這是一個老人講過的,那個老人有一百歲了,已經年邁老朽,牙齒也掉光了,據說道講完這句話之後,第二天就駕鶴西去。據說道他下葬的時候,風雨晦暗,那雲層中似乎有龍盤旋,於是乎眾人更加深信不疑。
巷子的一邊就是灰撲撲的牆,樹木和竹枝掩映,然後就是幽深的灌木叢,陰森森的,著實嚇人。另一面就是那種老式筒子樓,約有四層高,大約是七十年代初的建築,長年累月的煤煙把這些樓燻得黑乎乎的。
許多房間已經沒有人住,堆滿雜物,屋頂是玻纖瓦和木樑構成,就像鄉下的瓦房頂。一些老人和一些圖房租便宜的建築工人以及莫名其妙的閒漢在此居住。
而此刻,朝巷子望去,巷子浮在幽暗中,著實像地獄。只有二樓不知是誰的房間透出些許光亮,給這沉寂的巷子增添了些許暖意。
沙裡七獨自走著,黑漆漆的夜色如同墨一般包圍了他。一種焦慮的情緒緊緊地攫住了他。他實在是不知道自己焦慮什麼,可是他總在焦慮和不安中。
沿著來龍巷的坑坑窪窪的路走了回去。回到家裡,沙裡七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了一下。這是一套二室一廳的房子,一間租給了沙裡七,另一間還空著,尚無人居住。
牆面黑乎乎的,牆角還有幾絲蜘蛛網懸著,看起來像陳年老屋,布沙發已是許久未洗,油膩膩的,上面還有一大片汙漬。沙發前有一個玻璃茶几,上面擺放著一套紫砂茶具。
茶几下胡亂地擺放著一些雜誌和書,還有一疊紙杯子。旁邊的餐桌上空無一物,幾乎都積滿灰塵。靠牆的一張長條形的桌子上放著那種老式的電視。
沙發的側面便是窗戶,靠近窗戶牆角的壁櫃上上下下放滿了許多空酒瓶,都粘滿了灰塵。唯牆上掛著的幾幅莫名其妙的油畫,興許尚能看出主人有幾分附庸風雅。
他呆呆地站了好幾分鐘,走回了臥室。一直以來他都是獨自一人蝸居斗室,一個床、一個電腦桌、一個衣櫃,就塞滿了室內。天花板乳膠漆成塊地往下掉,木門也脫了皮。一個月500塊錢的房租,莫非他還想住別墅不成。總之能有個地方安身立命,已讓他不作奢望。
他走到窗前,推開窗戶,嘩地一聲,一城燈火映入眼簾。遠處萬利廣場燈火輝煌,旁邊便是有名荊紫山,荊紫山下的翠雲湖畔便是風流富貴、聲名顯赫的別墅群‐‐明月山莊了。
明月山莊是本城著名的別墅群,皆為獨棟別墅,據說道每棟別墅的造價皆在五百萬之上。居住著那些那些出類拔萃的商界強人,成為人人艷羨的財富之地。閒暇之際只要人們一說道到誰的錢多,便自然會談論到明月山莊那些出類拔萃的人物。
然後他關上窗戶,帶著滿腦子的&ldo;碎紙屑&rdo;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