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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張入學通知書。
姓名那一欄上寫著:許願。
許願一晃手,紙張隨著風嘩啦啦地響——
從懂事的那一天開始,許願就沒明白為什麼自己會叫個這麼倒黴的名字。
因為他許的願望從來沒有成功過。
許願成績還過得去,長得好,聽話乖巧,在家屬院裡基本就是「別人家的小孩」配置,從沒讓父母多操心什麼。
前年,他提出想去國外念高中,於是他開始準備材料、強化外語,學校也很少去了,結果今年春天都還沒開始,疫情席捲全球,哪兒也去不了。
為此,他爸還笑他,說許願啊,你還是努努力考個國內的大學吧。
許願心想,國內的大學好是好,但他不能半途而廢啊。
那時候的他閉起眼,嘴裡念念有詞:許願能出國!
然後今年國外的疫情好像更嚴重了。
於是他爸媽齊齊上陣勸說,表示還是希望他乖乖回歸校園,做一個為學業發愁的高中生。
許願經不住軟磨硬泡,只得點頭答應。
這一答應,再一參加入學考試,就換來了這張通知書。
白紙紅字,讓他明天一早就去。高三開學早,時間緊,報導完直接就上課了。
和他同屆的高三已經畢業了,他只能接著下一屆讀。
學校是區上還不錯的示範高階中學,離家也近。
可是問題就出在,許願父母都是警察。
小時候還好,父母在家裡的時間都多,現在卻幾乎不著家,常常忙得聯絡不上人。
七八月都還好,他上完課回家偶爾還有一口飯菜,現在臨近高三開學,父母又被派去出差了。
最近父母都越來越忙,沒什麼空再管他了。
穿上鞋,許願熱得抬手抹了一把汗。
他的頭髮還沒幹,微微有些濕潤,有一股沖完涼後的薄荷味。
「咚!」
門外傳來陌生的聲響,是什麼重物落地的聲音。
許願心頭髮緊,以為是父母回家了,連球鞋鞋帶都還沒來得及系,轉頭朝門口望去。
出現在門口的是一個和許願年齡差不多的男生——
這個人就是原曜。
與其說是「男生」,原曜看起來比十七八歲的同齡人更加成熟,形容他為「男人」更加恰當。
他戴著口罩,面生,頭髮剪成短寸,在樓道昏暗的燈光下只看得清露了一半的鼻樑與深邃眼眸。
個頭雖然沒高多少,但足夠精壯、兇悍,以一敵二肯定沒問題。
許願下意識捏了捏自己的肱二頭肌。
「你找誰?」
許願不認識他,扭頭折騰自己的書包,當這人是空氣。
見門口的人站著不走,許願心生警惕,接著說:「我家現在就我一個。」
許願當時想,家裡平時就自己一個人在家,肯定不是找他爸他媽的。
而且,像家屬院這種地方,出現陌生人的可能性很少。
話還沒說完呢,他不經意間瞥見了這人手上拿的鑰匙。
他再低頭看了眼自己手上的鑰匙。
一模一樣?
許願腦子裡就蹦出兩個字:
臥槽。
這人不會配了我家的鑰匙吧?
還挺會挑地方,這裡可是有門崗的家屬院。
許願一字一句道:「鑰匙誰給你的?」
「你是許願?」對方答非所問。
許願瞄了一下家門口斜上方的位置。
斜上方掛著一塊牌子,金底紅字,明晃晃的:
——光榮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