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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美疲勞》第九章(4)

老馬的估計錯了，此時，胡大江和黃蕾還在&ldo;不見不散&rdo; 的茶社裡坐著。

沐浴著柔和的燈光，伴隨淡淡的、撩人心肺的背景音樂，胡大江和黃蕾談話的內容步步深入。從他們為什麼相識到他們的&ldo;第一次&rdo;；再從他們的&ldo;第一次&rdo; 到各自的心理感受和麵臨著的嚴峻的形勢。當得知胡大江老婆因為他們的&ldo;第一次&rdo; 離家出走，至今杳無音信時，黃蕾這才感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她知道，思想傳統頭腦固執的女人，容易走極端。萬一鬧出人命來，這一輩子得不到安寧。

黃蕾問胡大江：&ldo;下一步怎麼打算？&rdo;

胡大江說：&ldo;再找不到人，只好請公安了。&rdo;

黃蕾問：&ldo;她會想不開，尋短見嗎？&rdo;

胡大江說：&ldo;難說。那天晚上東窗事發，她就氣得要跳樓。還有，我不放心她的心臟病。&rdo;

黃蕾沮喪地：&ldo;全怪我。&rdo;

胡大江說：&ldo;不，都是我不好，這事與你無關。&rdo;

黃蕾說：&ldo;怎麼可能呢？一個巴掌拍不響。&rdo;

胡大江說：&ldo;先別談何時坐上被告席。問題是要不惜一切代價儘快找到她。只要她能原諒，我什麼都依她。&rdo;

黃蕾突然問：&ldo;你身上有你太太的照片嗎？&ldo;

胡大江說：&ldo;辦公室裡有。&rdo;

&ldo;走&rdo;，黃蕾急忙站起來，&ldo;去你的辦公室。&rdo;

胡大江問：&ldo;出事的那天晚上，你們不是見了一面嗎？&rdo;

黃蕾說：&ldo;燈光昏暗，看得不太清楚。&rdo;

胡大江問：&ldo;你要照片究競幹什麼？&rdo;

黃蕾說：&ldo;當然有用。&rdo;

胡大江說：&ldo;天這麼晚了，你去我的辦公室不妥。讓保安見了，明天不知要傳出什麼樣的緋聞來呢。現在是非常時期，不能再惹出什麼麻煩。&rdo;

黃蕾說：&ldo;要不，我在這兒等你？&rdo;

胡大江說：&ldo;那行，我快去快回。&rdo;

時成回到房間，心裡總感到在老馬的房間裡丟失了什麼，有一種要找回來的慾望。

這次見面，她對老馬又加深了印象。老馬個頭高大，性格卻很溫順，不僅散發著一股&ldo;儒雅&rdo;之氣，還有對女人的耐心和隨和，特別是他心靈的那扇窗戶，在慢慢地向她開啟。這種開啟那麼自然，那麼循序漸進，不張揚不誇大，更不是一種男人對女人的勾引。有些輕浮的男人，為了博得女人的同情，見了面就痛說&ldo;被壓迫被剝削的家史&rdo;，把自己的老婆從頭到腳地批判一番，甚至還擠出了幾滴痛苦的淚水。老馬不是那種輕浮的男人，在說到他與前妻離異的原因時，非但沒有責怪前妻，而是用自我批評的勇氣，承擔了自己的責任。時成喜歡心地坦誠、不圖虛榮的男人。

時成將老馬剛才的談話梳理了一下，覺得不是完全沒有道理。一個妻子豈能讓丈夫長時間生活在無性的世界裡？然而，勉強讓男人為了自己的滿足而&ldo;填塞&rdo; 她，也是件痛苦的事。這兩者非常矛盾，她不願在這矛盾中徘徊，所從黃蕾就在她的床上出現了。老馬說得對，我只計較&ldo;果&rdo;，而不去尋找&ldo;因&rdo;，是我的原因導致了胡大江的過錯。但是這種話她說不出口，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