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頁(第1/3 頁)

老馬披了件外套，關上燈，匆匆地下了樓，走出電梯間，看到大老王在大廳里正和一位保安互相敬煙、點火，還竊竊私語。他的心裡一下涼了半截：壞了，這傢伙和保安勾搭上了。這不是要在他的眼皮底下按裝個攝像探頭，將他在這裡的一切來個大爆光嘛。想到這個，老馬不寒而慄。

走進附近一家咖啡館，倆人相對而坐，要了兩杯啤酒。大老王&ldo;呼啦&rdo; 一大口，滿臉堆笑地說：&ldo;誰能想到你住在這地方？過去這裡&l;三教九流&r;，成群結隊。誰能想到一個大作家隱居在這裡？真是狡兔三窟啊。&rdo;

老馬問：&ldo;誰告訴你我坐在這裡？&rdo;

這個秘密是小尤主任透露給大老王的，但他不能出賣朋友，靈機一動，神秘地一笑，編了個足以令老馬膽顫心驚的謊言：&ldo;別忘了，熊副主席正在創作涉案作品，他在公安體驗生活，學了不少現代偵破手段呢。別說查一個人的住處，就連要查一個人何時何地在何處撒泡尿，也易如反掌啊。&rdo;

老馬說：&ldo;乾脆，熊副主席調到安全域性去算了，我們作協不需要&l;克格勃&r;。&rdo;

大老王說：&ldo;這不是在關心你嗎？&rdo;

&ldo;是啊&rdo;，老馬聽出了大老王的弦外之音，回敬道，&ldo;感謝你的關心，時時刻刻想到我。&rdo;

&ldo;是啊，我們互相關心。&rdo;大老王說，&ldo;承蒙你曾多次像關心失足青年一樣關心我，還噂噂教導我&l;注意點身份注意點影響注意點民意&r;啦。&rdo;

老馬問：&ldo;現在輪到你來教導我了是不是？&rdo;

&ldo;豈敢？豈敢？&rdo; 大老王認真嚴肅地，&ldo;只是擔心你晚節不保啊。&rdo;

&ldo;什麼玩節不保？&rdo; 老馬有點激動了，&ldo;我馬文儒是個自由人，愛哪個女人，別人管得著嗎？&rdo;

《審美疲勞》第十九章(3)

&ldo;對，你說得對。&rdo; 大老王不緊不慢地呷了一口啤酒，&ldo;可是別忘了，充當&l;第三者&r;，破壞他人的家庭，奪朋友之愛，這不是一般的過錯，公佈與眾，你承擔得了這個後果嗎？起碼你得接受道德法庭的審判。&rdo;

老馬說：&ldo;你在威脅我。你有事實嗎？&rdo;

大老王說：&ldo;有膽量，現在就讓我進你的房間。&rdo;

老馬沉默，方寸也有點亂了。大老王不是盞&ldo;省油的燈&rdo;，何況他背後還有熊副主席在撐腰。這兩個人聯手，老馬可招架不住，再說了，他老馬的小辮子給人家抓住了。怎麼辦？在這歷史性的關頭，老馬的缺點、弱點就充分地暴露出來了。不錯，他敢想敢說愛，可是當愛情和他的事業、名譽發生碰撞時，心理的天平向後者傾斜了。這就是女人認為&ldo;男人在關鍵時刻，往往靠不往&rdo; 的道理。為這個缺點、弱點，老馬很快意識到了，這使他後悔不迭。

見老馬在沉默，大老王知道先發制人的戰術已經大見成效，便&ldo;宜將剩勇追窮寇&rdo;，將老馬逼到牆角，使他徹底就範，講出實情。往後，這一匹性格倔犟的老&ldo;馬&rdo;，就會變成聽話的&ldo;老狗&rdo;，拴他的手裡，規規矩矩，不再耀武揚威，神氣活現。

大老王問：&ldo;怎麼不說話？理虧了不是？&rdo;

&ldo;我在聽音樂。&rdo;老馬說，&ldo;知道嗎？這家咖啡店的特色就是背景音樂好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