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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青點六個人,光伺候這頭豬都夠嗆,誰想想都嘆口氣。
張翠婷看她的表情就好笑,說:「還是跟以前一樣,我替你去。」
以前沈喬是沒少給她點東西,這才好意思叫人家給自己幫忙。
現在她是自顧不暇,只能說:「今年恐怕我都得自己去。」
未盡之意很明顯,心想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她的窘迫也瞞不住太久。
都是長著眼的人,其實都看得出來。
張翠婷小心翼翼試探道:「沈喬,你有什麼事可以跟我們說的。」
沈喬微微搖頭說:「我自己還可以解決。」
起碼目前來看,工分還是有保障。
張翠婷也就不再多問,畢竟大家也日子也就過得去,搭把手可以,沒有上趕著的道理,她示意道:「我看你很不舒服,還是先吃去休息吧。」
就說這幾句話,表情越發蒼白。
大鍋飯,本來都是人到齊才吃。
今天是沒辦法,沈喬盛得比平時更少,吃過以後說:「那我先回房。」
進自己房間,她泡了杯牛奶,又額外吃了兩塊餅乾,換好衣服後洗完腳鑽進被窩。
本來她是應該洗澡的,不過實在是撐不住,沒多久就覺得眼皮沉沉。
每個月都是月事第一天最難熬,之後就會好很多。
第二天,沈喬醒得特別早。
她估摸著是昨天睡得太早,在床上打好幾個滾,掀開被子起身。
天還沒怎麼亮,她進廚房把火升起來,煮了一碗桂圓紅棗加雞蛋。
這些東西已經是很難得的,她藏在罐子裡好一陣,就為每個月的這幾天。
說真的,味道其實甜得有些膩人,吃完連灌兩大杯水才能緩過來。
沈喬原來也不喜歡,但想到紅棗是家裡省下來給她的,才每個月都在吃。
她嘆口氣,想到自己寄出去的包裹還沒有迴音,腦袋開始放空。
人在冷靜下來之後,好像是兩種情緒在反覆拉扯,她開始擔心起自己的不告而別,會不會給家裡帶去什麼影響。
鋼鐵廠就是個小社會,職工們多數是認識的,很多人在家屬院都是一二十年的街坊鄰居,更別提張家已經算是小有頭臉。
到底為什麼會這樣呢?
沈喬沒辦法大聲說出來,她生於一個子女不能對父母指責的年代,但是心裡還是覺得,是他們讓事態變成這樣的。
她洗著碗,陸陸續續知青點也有動靜。
第一個是今天餵豬的王勇。
昨天才帶回來的小豬崽,二十塊錢是大家湊的。
他們是集體戶,按規定最多可以養兩隻,以前沒經驗,一直都很怕養不胖,都是一隻,今年破天荒有兩隻。
兩隻,那過年一個人少說有四五斤肉吃。
沈喬咽口水,都不嫌它們身上有點味。
大家看著豬窩的眼睛都在發光,一整個早晨都在暢想。
有美好未來總是讓人興致高昂,沈喬覺得自己身上那點不舒服都退去,往地裡走的腳步輕快許多。
記分員一直在等著她來,說:「沈知青,你今天還是去河邊找鄭重。」
這種白蹭分的好事,連著有兩天也算是少見。
主要是對知青們來說,大隊也有些心照不宣的內外之分,對大家來說,鄭重姓鄭,便宜當然是隻能給自家佔。
沈喬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不過還是說:「好,那我去那邊。」
只是路上在心裡嘀咕著。
她還是到昨天的地方,站在樹蔭下,小心翼翼伸出手。
春分時節,水還是挺冰的,起碼她一碰就抖抖。
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