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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兩手空空,頭髮沒怎麼打理那樣微擋前額,閒適得像在後院散步。
他和別人不同。
許杏然看的很分明,他沒有那股做作的緊繃感,到哪裡都是天生棲居者。
視線盡頭的人迎著她走來,頭上彷彿飄了幾個問號。
陳之敘扯唇,又小幅度偏頭,用眼神催她說話。
許杏然斂目,很快從面無表情轉為微笑:「幫個忙?」
「……幫你扛下來?」陳之敘邊說邊把袖子往胳膊挽。
「不用。」
五彩的飲料瓶中間,許杏然像沐在舞廳球燈裡。
「舉手之勞,」她伸手邀約,「扶我下去吧。」
陳之敘頓在原地,有些意外地揚眉。
他還要再說什麼,許杏然卻等不及,把自己塞進那隻修長的手掌中。
溫熱的掌心,柔軟的面板觸感,沒吃過什麼苦的鍵盤手。
許杏然唇角微滯,借力跳下車。
她瀟灑拍掌,很快剝離陳之敘:「謝啦。」
不論耳聞還是眼見,上游的魚兒都有著她不能懂的自信。
便利店裡,許杏然再一次抽手,換來對方更緊張的握力。
「你……過的怎麼樣。」陳之敘難得丟擲個像樣問句。
「我很好,」許杏然回視他,「你呢。」
「沒撒謊?」
比起圓滑,許杏然更願意承認陳之敘的聰明。
這份聰明在校園內外從不褪色,所到之處皆為屬地。
陳之敘不是刨根問底的人,許杏然也不是。
對這為數不多的共同點,許杏然有自己的解答。
陳之敘才不稀罕別人的苦痛,而她,純粹是沒必要吐露生活。不然,就會被陳之敘那樣的人當作笑料,從耳邊一陣風般刮過。
許杏然靜靜凝著他微凸的腕骨,還有依舊流暢的指掌:「我過的很好啊,我一直過的很好。」
她字句落得實,陳之敘聽完沉沉呼吸幾下。
自尊的堤壩正在潰敗,因為她浮於表面的雲淡風輕。他為她找盡理由,她卻看不懂他一番好意。
積壓的憤怒如浪潮席捲,陳之敘捏著手機,揚聲質問:「為什麼騙我。」
許杏然唇線平穩,不答話。
制衡不過幾秒,陳之敘咬牙切齒:「我對你,算什麼東西?」
長桌緊挨便利店大門,恰巧此刻,玻璃門從外推開。
新顧客才踏進一隻腳就被這陣怒氣波及,嚇得重闔上門。
迎賓鈴應景地響,吵鬧又歡快。
陳之敘的憤怒閾值直往上飆,覺得自己像獨角戲中的小丑。
他單手支桌,轉了小半個身子沖店員問:「這鈴能不能關掉。」
店員早被動靜吸引,貨架後探出半邊耳朵偷聽。當事人點到他名時,還有些懵:「……抱歉啊先生,不能關的。」
陳之敘沒心思做更多反應,擠出個笑:「那算了。」
店內重歸平靜,頻道回撥。
陳之敘轉身,居高臨下的:「有本事寫,沒本事承認,是嗎?」
「你喝多了。」
「請你,說你的事,」陳之敘啼笑皆非,眉頭緊了又松,「你搞清楚,我們現在誰更不可信。」
手還緊握,陳之敘拽著許杏然朝自己轉身,力度有些大。許杏然垂下眼簾,避開刺向膚面的審視。
角鬥帶來了連鎖反應。
裝著記事本的塑膠袋跌至地面,虛夾在裡頭的照片水滴般濺灑。
聲音驟亂,店員驚嚇著從收銀臺奔來,試圖阻止一場治安事故。
腳步停滯,幾人靜止在這灘狼藉邊,都垂眸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