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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州政務公署明文規定:冀州產品的原始買家只能是在冀州商務司登記在冊的冀州人。因此沈家若要直接從工坊進貨,就只能選擇大唐的工坊。眾所周知,冀州工坊不但生產工具比大唐工坊先進,規模也比其大型,因此生產成本更低,產品的銷售價格也相應比大唐產品的銷售價格低廉。如此,面對冀州商人相對價廉物美的貨品,波斯商人自然不願意從沈家進貨,於是沈鑒天期待能挽救沈家的商務轉向也宣告失敗。可沈鑒天終不願看到沈家就如大唐眾多中、小商家一樣衰敗,他一狠心之下,決定自己買舟運貨至波斯,掙得其中的巨額利潤。
沈氏在經過一番準備之後,於貞觀五年十一月在廣州揚帆出海,而就在沈氏商船出海的前三天,冀州遠洋艦隊就從該海域悄然透過。有冀州遠洋艦隊一直行進在沈氏商船之前,沿途的海盜不是被肅清就是嚇得不知逃向了何方。因此沈氏商船一路雖然經歷了不少大風浪,卻從沒有遇上海盜,路途上還算順利。但是就在不久前,商船遇上了巡察收稅的羯荼戰船。毫無遠洋經驗的沈逸之實在分辨不出惡狠狠撲過來的羯荼戰船與海盜船有何區別,因此他剛一望見羯荼戰船上揮舞著長刀、弓箭的羯荼人,立即就命令商船全速逃跑,直到被冀州遠洋艦隊搭救。
對沈家的境況魏徵深感同情,可他又實在不便就此說些什麼,畢竟冀州的興起是導致沈家衰落的根本原因。倒是沈逸之看得開通,他與其父都認為在商業競爭中有盛就有衰,他們只希望此次遠洋能夠開闢一條商務通道,籍此挽救處於頹敗中的沈家。
在向魏徵的傾訴中,沈逸之含蓄地向魏徵、以及來到旁邊傾聽的薛道衡道出了希望能得到遠洋艦隊庇護的願望。但是當魏徵告之艦隊此行的終點就是眼前的馬來半島之後,沈逸之失望之情溢於其表。
魏徵的為難和沈逸之的失望都被醉眼朦朧的薛道衡看在眼中。擦擦嘴上殘留的酒漬,再摸摸懷中灌滿美酒的銀壺,薛道衡心道:&ldo;喝人嘴短,拿人手軟,也罷!就讓老夫幫他一把吧!&rdo;
薛道衡拍拍沈逸之的肩膀,道:&ldo;逸之,你這一船貨物非得賣到波斯去?&rdo;
沈逸之心中一動,憑著精明商人的直覺,他感到薛道衡此言大有深意。&ldo;薛先生,難道還有什麼地方能獲取比波斯更高的利潤?&rdo;
薛道衡打了個酒嗝,微微一笑:&ldo;逸之,你可知&l;馬來&r;一詞在此地是什麼意思?&rdo;
沈逸之搖頭表示不知。
薛道衡得意的一笑,道:&ldo;&l;馬來&r;在當地語中意為黃金……&rdo;
聽到&ldo;黃金&rdo;二字,沈逸之的心禁不住一緊。
早在漢代,中原的貨幣制度就是以銅錢為下幣,以黃金為上幣。在西漢時期黃金更是成為上流社會作為流通和支付的主要貨幣,而且流通中的黃金數量巨大,西漢時僅皇帝賜金就多達90萬斤。但是到了東漢以後,社會上流通的黃金數量卻驟然減少,大量的黃金在短短的時期內突然退出流通,神秘的消失了。後世有人認為是漢代的對外貿易有逆差,許多黃金作為支付手段流到了境外;有人猜測是王莽篡權後曾將國庫的大量黃金吞為己有,亡國時又將黃金秘藏以致不知去向;也有人說是漢代盛行厚葬,大量黃金漸漸都隨葬入土;甚至還有人說是由於西漢末年政局動盪戰亂不息,大多富戶豪門為備不測,將黃金財寶囤於地下,而後在戰亂中家破人亡藏寶失傳。
不論這些說法正確與否,如今中原缺乏黃金卻是事實。其時大唐歲入黃金不過二十兩,按什一稅制計算,也就是說大唐全國年產黃金不過二百兩……黃金,可是個好東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