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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家代表自由,這樣的獎賞擺在面前,姑娘們哪有拒絕的心思。蘇嬤嬤派來專門教舞的師傅,學起來倒是不難,不過相較於舞來說,更像是分成三組的人在躲貓貓。
楚卿看向霜蒔,輕笑一聲,點了點頭。
霜蒔報以微笑,這就是默契,知道接下來要做的是什麼。
禎明帝神志不清,整日活在幻想裡,因此最能打倒他的不是拔刀相向,而是進入他的幻想中,給他致命一擊。霜蒔不確定此舉會不會成功,但既然已經扮上了,便沒有回頭的餘地。
若不先下手為強,那她十有八九要走前世老路。此時一博,不管成功與否,都有七成的把握,能擺脫狗皇帝的控制。
宮內的霜蒔與姑娘們苦練奔月舞,宮外的封垏也在按部就班準備攻城。
封垏抵達汴京後,先悄悄回了一趟李家。李思安被降職在家,宮中大小事一概不知,不過這已足夠證明,官家已經起了疑心,封垏一旦進宮,等待他的必是一場苦戰。
正在封垏決定進宮之前,檀朋派來的人將口信送來,十分言簡意賅,只一句:「霜蒔姑娘被人劫持,望將軍謹慎入宮。」
封垏這才打消念頭,並秘密探訪朝中同僚,從他們口中得知,官家已完全聽信李紀山與太子之話,懷疑封垏有謀反之心,並已派人在宮門口守衛,一旦封垏入宮便會被俘。
封垏打聽霜蒔的訊息,同僚先是表示沒聽說,又來又告訴他人在延和殿,只是被官家強行扣留,似是守株待兔,就擎等著甕中捉鱉。
封垏對官家僅存的一點恭敬之心蕩然無存,曾經與他並肩作戰的明君,如今渾渾噩噩宛如被人牽線的風箏,那他還有什麼憐憫之心。太子與聖人居心叵測良久,若是江山落在他們手中,定會攪亂天下,讓老百姓深陷生靈塗炭之中。
志向相同的同僚們紛紛表態,讓封垏出山主持公道。封垏沒有半分猶豫,開始籌備軍糧徵集將良。封垏在軍中的名號自然響噹噹,兄弟們也早就過膩了被李紀山管制的日子,於是號角一經響起,十萬餘大軍集結於汴京城外,望著封垏手中的□□,就等一聲令下,攻進皇城。
宮內的禎明帝絲毫沒有預料到封垏會攻城,甚至在聽黃門來報時,禎明帝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將虎符直接扔給太子:「你去,贏了這場仗,這龍椅就給你坐。」
太子接過虎符,將懷中的丹藥奉上,請示道:「請父皇放心,您就在這欣賞霓裳曲,待兒臣回來,親手奉上封垏項上人頭。」
太子的目光掃過霜蒔,僅停留了一瞬間,便闊步離開。楚卿站在霜蒔身邊問:「我看這太子,似是對你有意。」
霜蒔淡聲道:「落花有意隨流水,流水無心戀落花。像不像嫦娥與吳剛,一個痴戀夫君幻化為離人間最近的月之仙,一個死守在月之仙身旁卻只能日夜砍月桂樹之人。愛而不得,流傳這麼久的故事,都能當笑話聽了。」
楚卿笑了笑:「你這學跳霓裳曲,倒生出這些感慨。罷了,你聽到遠處的號角了嗎?像不像在為我們鼓勁?」
霜蒔自然聽到,她也知道太子看她一眼的深意。封垏最終還是決定攻城來救她,而太子不會輕易讓他活著進城。她心裡擔憂得緊,只想趕緊將禎明帝嚇暈,只要禎明帝拿不起劍,就不會如夢境中那般傷到封垏的性命。
霓裳曲音乍響,霜蒔來不及想別的,揮動著袖子試圖迷醉禎明帝的雙眼,每踏出一個蓮步,禎明帝越發激動,張牙舞爪地奔向她們,嘴裡大喊著「嫦娥」「仙女」,那令人作嘔的口水落了滿地,哪還有一代帝君的正派之氣。
殿外的塵囂與吶喊聲逼近,霓裳曲的鼓點越發急躁,霜蒔與楚卿相視,一轉身雙雙從禎明帝伸過來的手指邊擦過,素手一抬,掀開臉上的面具,露出紅艷糜霏的一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