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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垏見霜蒔不說話,繼續說道:「你大約會覺得我有病。是,我有病,病得不輕。以前對你嘲諷傷害,混蛋話操蛋事說來就來,可是我做了一場夢,夢中與你相知相守,就跟真實中一樣。可惜那樣的美好戛然而止,一如得知你被大火燒死一樣,恨得我想將全天下的人都殺了。」
霜蒔不動聲色,心裡卻盪起了漣漪。
封垏呵笑一聲:「我以為是聖人下的手,所以將她還不容易培養起來的羽翼全都殺了。可是不夠解氣,我甚至動了念頭,將他們全殺掉。」
封垏口中的他們,是皇城中高位之人。霜蒔瞪大眼睛,不可置通道:「你瘋了嗎?」
封垏苦笑一聲:「是不是聽起來覺得不可思議?你甚至會嗤笑我,因為一場夢境把自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可是就是你看的這樣,我也解釋不清,反正見不到你就連喘氣都懶得想了。若不是你留給華婉的海珠,可能這會兒已經去閻王那裡要人了。」
霜蒔靜默了片刻,才問:「夢裡是什麼樣的?」
封垏幽幽看了她一眼,嘆息一聲:「夢裡的我也是混蛋,最後沒能保住你,親眼看著你離去。」
他語氣自怨又自負,站起身來,伸出手,露出可憎的傷痕,篤定道:「如今失而復得,不管如何,就算搭上一條命,我都會護你周全。你可以不信我,但我肯定要這麼做。」
霜蒔被他這副說辭唬了一跳,正經姑娘家哪聽得了這等剝心的話,騰地從椅子上站起來,咬著唇惶恐地望著他,慌裡慌張道:「你說什麼胡話呢,我,我用不著你這樣。」
「用得著。」封垏點頭,「不用管我,我為自己的罪孽贖罪,你且受著便是。」
封垏說到做到,這些日子陪著霜蒔處理韓家珠池的雜事,霜蒔不想承認,但是有封垏在身邊,就像多了一個秤砣,穩穩噹噹的,一點水花都沒盪起。
許是聽到了風聲,韓家大房與三房以為終於盼到霜蒔離開江都,便毫不客氣地前來索要珠池份額。霜蒔實在懶得搭理,封垏便將此事攬在身上,二話不說直接將大房和三房的家室綁了起來,關了三天三夜。
最後還是霜蒔的大伯熬不過去,跪地哀求,並寫了一張保證書,發誓以後再也不打珠池的主意,這才被封垏放了回去。方越將此事告知於霜蒔時,霜蒔只是點了點頭,轉頭又去做旁的事。
封垏也未邀功,就像是幫她掀了一下門簾那麼簡單。
霜蒔不言謝,封垏也不在乎,方越卻瞧出倆人你來我往的容忍與默契。
眨眼一個月過去了,丹娘養好身子出了月子,方越打算辦一場滿月酒。江都本來就不大,與方家能說得上話的也沒多少人,算來算去才湊了兩桌半,剩下半桌不成不就的,方越便將封垏也請了來湊數。
其實不請,封垏也會倚靠在門邊守著,倒不如爽快點,一起吃頓飯熱絡熱絡。封垏看了一眼霜蒔,見霜蒔並未反對,這才拱手謝道:「那便叨擾了。」
丹娘一直在屋裡奶孩子,等將孩子哄睡,這才從屋裡走出來。
產後養得精緻,丹孃的氣色比懷孕時更好,遠遠望去,奶瓷一樣的臉上透著紅暈,款款移步而來,引得一堆臭漢子直籲方越。
方越兇著一張臉,可是又藏不住笑意,上前幾步扶著丹娘,細聲問:「累不累?」
丹娘說不累,大大方方地感謝客人捧場,瞧見霜蒔有些心猿意馬,便上前問:「姑娘,要不要移到屋裡坐坐?」
霜蒔實在不願看見封垏,更何況與他一同吃飯。話不投機半句多,現在連在一塊坐著都覺得難堪。
剛想順著丹孃的話起身,便聽封垏在一旁,倏地起身撞倒木椅,一個跨步上前,很小心也很猶疑地說出一個名字:「封菡?」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