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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再出一次錯,自己能不能承受得住這個後果。
也許就像謝菲曾經所控訴的那樣,她最愛的永遠是自己,所以從來不願意讓別人走進自己的心裡。
想到這兒,沐野就像是突然失足掉進了一個冰泉,周身止不住地漫上冷意。
須臾,她眼皮猛地一跳,從沙發上滑下,條件反射地往臥室裡跑。
赤著的雙足踩在光滑的木質地板上,每一個侷促的腳步聲都像是被黑暗吞掉了似的,絲毫沒有打攪到房間的安靜。
這個前兆她再熟悉不過了。每次驚懼發作前,都是這樣的反應。
「藥,藥,在哪裡」沐野顫抖著手在床頭櫃上拼命翻找,每撥出一口氣都能感覺到自己身上又冷了幾分,「我明明放在這裡的,怎麼找不到了?」
自從上次在顧宅發作了一次後,她後來又去那個老醫生那裡配了藥。在畫室、家裡以及車上,她都分別放了一瓶。
臥室裡的這瓶她一直放在床頭櫃的抽屜裡,就沒拿出來過。
可是當裡頭所有的東西都被她掀翻在地,那個白色的藥瓶依舊不見蹤影。
末了,似想到什麼,沐野眼神猛然一滯,手登時停在原地。
這個家裡除了她自己,就只有汪洋才能進她的房間。
「難道」
就在她發愣之際,耳根處不期然地又爬上一陣冷意。
並且不像是來自她的身上,而像是從黑暗中衍生出來的、最純粹也最陰寒的冷。
「沐野,還我命來!」悽厲的女聲在這陣冷意之後緊接著追來。
沐野猶如靈魂被揪住了一樣,整個人僵硬地頓在原地。
「謝菲」她比任何人都熟悉這個聲音。
就像是刻在她的靈魂裡,永遠都忘不掉。
身後的女人似是滿意於她認出了自己,嘲諷似的笑了一聲,隨著笑意撥出的冷氣一下一下地撲在沐野的脖頸上。
沐野只覺得脖子就像被凍住了一樣,絲毫都挪動不了,只能任憑著這股冷氣在耳根周圍肆虐。
潮湧般的恐懼冷不防地竄上心頭,讓她的神經猛然間又是一痛。
一時間,她的記憶就像是開了閘似的,一下子湧了上來。
謝菲與自己見最後一面時那句意味深長的「再見」,不期然間在新宿舍發現的遺書,那個將白布浸透了的屍體
「沐野,你這一輩子都不會幸福的。因為我會詛咒你,永遠地詛咒你!」
「不不要!」
沐野揮舞著雙手,雙眼驚慌地睜開,整個人一下子坐了起來。
無助與恐懼伴隨著她的驚聲尖叫勉強消去了一點,但額間背上快速滲出的冷汗還在明白地告訴她今夜不會安寧。
待連續做了幾個深呼吸,手往身下一觸,她這才意識到原來剛才是在做夢。
她一直都在沙發上。哪兒都沒有去。
「呼」
她揉了揉痠痛的眉心,起身將房間裡的燈一盞一盞地全部開啟。
半晌,又借著這明亮的燈光回房拿了藥。
圓潤小巧的藥丸配合著兩杯涼水下肚,總算是將她的神志徹底拉了回來。
都是夢,都是幻覺,既沒有人拿走她的藥,也沒有謝菲充滿恨意的詛咒。
一切都是深藏在她心裡的恐懼。
對汪洋的,也有對謝菲的。
冰涼的水沿著食道一點點地流到腹中,末了,在將第四杯涼水灌入肚中,沐野緊抿著薄唇,宛若做了一個重要決定似的拿著水杯徑直走進了書房。
太陽的出現意味著黎明的到來,也是新一天的開始。
比起前一天三分鐘熱度的懶散,第二天的太陽營業得格外賣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