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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繼續寬慰道:「正常來講,就算是不允進宮也會有傳話。如今良久也不見傳話多半是因為太子殿下被國君傳召了。」
姬慕清木然地瞧了他一眼,只微點頭表示認可。隨後他仰望向宮內的桂殿蘭宮,也不知才深思著什麼。過了一會兒,他也不再看了,正欲致禮告退,不遠的天邊傳來雷鳴。
離去的腳步瞬間不動了,那夜混著心尖血的記憶鋪天蓋地湧進腦海。姬慕清因此突然恍惚,前世噩夢般的場景彷彿又在眼前。
「蕭北辰,你出來。」姬慕清低喃道,他只覺得日夜看著人才能心安,隨後他鬼使神差地便向宮門走去。
「姬將軍?姬將軍停步!」
「姬將軍您再往前便是擅闖宮闈!」
守衛見狀紛紛上前阻攔,但姬慕清似乎什麼話都聽不進去,他的眼裡只是那牢籠般的高牆,直到一簇火花冉冉上空。
守衛趁間歇回頭去看,皆瞋目不解,只因那火花是上陣衝鋒的訊號,但隨後他們便慌亂了起來。大半人都不再管姬慕清,提著劍與盾只往長華殿趕。
「遵命,太子殿下。」
姬慕清亦不再前進,他輕笑著說完這話,隨後佇立在原地瞧著那火花熄去最後一點光亮,才捂了捂心口轉身離開。
趕到家後,姬慕清便不顧眾人詢問,將自己關在房間裡。房間裡燃著安神的薰香,他蜷縮在床角,扯著被褥不止地顫抖著。
十年枯骨路,無盡的殺戮今世還未發生,卻是實實在在地刻在他的記憶深處。床頭的鈴亦被不安地震響,雖只有一瞬,但還是喚回姬慕清逐漸恐慌的神思。他小心翼翼地把鈴取下。
這鐵鈴是重鑄的,其前身是一支鏃,曾經深扎進姬慕清的左臂中,在他十二歲時把蕭北辰從刺客手中救回的時候。
那時他們藏身在一間偏遠小村莊的茅屋中,外面的風吹得格外急,彷彿隨時都能將屋頂掀翻。
他的左臂流了很多血,就算是輕碰一下都能疼出一身汗。黑暗中,他聽到極輕的嗚咽聲,便轉頭靠著微弱月光瞧著身邊的人。
那是他為數不多見著蕭北辰哭得那樣慘,直直地跪在一旁,兩眼淚汪汪的,只道著:哥哥,我連累你了。
後來他久等不到援兵,就決定賭一把,發放一支代表上陣衝鋒的旗花顯示位置,賭刺客先發現他們還是援兵先趕來。
他們最後賭對了。
再這之後,這種旗花便有了只屬於他們的意義,那便是:我們一起,無問前路。
良晌後,姬慕清終於平復了心情,他輕搖著手裡的鈴,想了片刻嘟囔道:「小時候還喚一聲哥哥呢。」
這夜雨下得急,姬慕清立於案桌前信手寫完了奏摺,他復看了幾眼,才鄭重地印下私章。
有了前世的經歷,今世各方的動向他大多都能掌握。赤金國位於西面荒涼之地,雖這些年國民勤勞開墾,但終敵不過天生極端的條件。相比之下,東乾國則會富饒許多。
過去多年,東乾國也想過施於援手,但條件是赤金國需得歸順。而這個在黃沙中鑽出來的「角腹蛇」哪會輕易被降服。
姬慕清感嘆了幾聲,明年這片天地便會降下大災,與赤金國的戰事也會開始打響。這戰多半是不能避免了,他突然決定到:前一世他將完好無缺的天下還給了蕭氏,那今世便用自己再次親手拼下的江山為聘。
第二日朝會之上,姬慕清一如往常靜靜地呆在一旁。權臣間的唇槍舌戰他向來是連聽都不想聽的,更別說是春闈剛歇,各黨著急安插人手的時候。
姬慕清悄悄抬眼去瞧蕭北辰,發現那人倒是一臉漠然,不過姬慕清還是能瞧得出,他在細細觀察著每一個人。
「怎麼都不觀察觀察我,再不看,媳婦都要走了。」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