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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舞手中握著一枚小小的香髓丹徑自發呆,心下暗道:“娘說香髓丹可以像龜甲一樣占卜,是真的麼?那麼,它可不可以告訴我到底要怎樣才能理清這段事情?玉軒轅,從初時便是那樣一副玩世不恭的笑容和清舞訂下賭約;又是那樣盡心盡力的把她從噬血竹的蠱中救回來;再後來,他是知己,是兄長,是朋友……和家人一樣重要,那麼家仇要怎麼報?怎麼能把家仇報在家人身上?”
想到“家人”二字,心就那麼突兀的,像被揪住了一般,疼痛一點點的蔓延,繼而像風一樣的襲捲。沒想到,心裡此時的痛竟然會是因為這麼一個不共戴天的“仇敵”。淚從指尖滑落,晶瑩如線,澆落在香髓丹上。香髓花開,獨有的芬芳詢問著清舞的疑惑,特別的花語解答著清舞的迷茫。清舞忽然想起兩句詩“淚眼問花花不語,亂紅飛過鞦韆去”,此時卻是“不畏問花花不語,只恐花應應百事”。
認真的辨別著花上精細的脈絡,久久移不開眼。清舞沉沉的嘆了一口氣,起身回屋拿著奪魄向後山走去。香髓丹給了清舞想要卻無法承受的答案,完成使命的香髓花在清舞步步遠去的背影中靜靜的凋零。相較它的盛開,這更是一種浸骨之媚。這個解答是多麼冗長,不知不覺已是日暮時分了。清舞有些貪戀的看著如血殘陽,真的很美。不經意間回了回頭,玉軒轅站在花苑門邊遙望著西沉落日,滿眼盡是滄桑。一絲苦笑不經意攀上了清舞的臉龐:這天下第一聰明人自救我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知道結局了吧,從古至今,誰能逃得過一個“情”字?
拾級而上,坐占星亭,焚媚魂香,奏奪魄琴。
徐徐晚風中,清舞並未奏那首殺人於無形的“獨泣幽冥”。在一曲“湘妃淚”中,清舞心中矛盾至極。那滴淚痣原來從不是為了慕中逸而生的,玉軒轅的右眼下,分明有顆褐色的桃花。傳說中那女子的難過、淚水、苦悶、糾葛彷彿齊齊的降落在清舞的身上一般,清舞輕輕的開口唱到:“醉漾輕舟塵緣誤,信流引子花間處。恨無數,亂紅如雨,不記來時路……”
只此一句,這低吟淺唱的清音便停將下來。從未相信過宿命的清舞忽然有些認命了,想到慕中逸,想到雪櫻,想到師父,想到每一個人,眼神慢慢的黯淡下去:既然天意如此,那麼就順其自然吧。
六九 火舌破天人何在 生世情愛夢已空
玉軒轅站在清舞面前,他手中所執乃是與清舞一決生死的銀笛。清舞說出那句報仇時他的回應帶著淡淡笑意,著實讓清舞有些捉摸不透。一切皆是命定,順其自然吧。奪魄琴,今日奪去的會是什麼?
天若碧洗,雲淡風清。決鬥的日子美的令人眩目。在這賞心悅目的風情中與血腥為伍,亦是天意。
焚香。奏琴。舉手。吹笛。
響起的仍舊是是曲中懷恨的“獨泣幽冥”,還是殺人無形的奪魄之音,摻雜交錯的是從玉軒轅唇邊漾開的幽幽笛音。可是,清舞的眼前彷彿電影回放一般不斷重演著過去的畫面,面對著的玉軒轅分明是殺父大敵,手指為何顫抖得如此厲害?是不忍或是不解?兩人之間的愛恨情仇不過是前世輪迴註定的因果,無法更改的命格註定今天的結局將是你死我活。倘若清舞手下留情,水飛魂必然成為武林大患,這樣做對不起那些冤魂的在天之靈;可是隻要殺了他,玉軒轅三個字就是多增添的一份痛,心裡,這個師兄,這個知己早已和自己的家人一樣重要,像兄長一樣。心無法平靜,停住在琴絃上游行的手指,清舞微微嘆息:玉軒轅,不如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
“清兒,怎麼了?”玉軒轅不解的看著她。
清舞輕輕搖搖頭,從琴身中取出那包僅存的香髓丹,散落在琴上。
玉軒轅詫異的睜大眼睛:“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