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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玄靚心中一怔，冷笑了一聲，隨後又恢復了平靜。

君為臣綱啊……

濕磣的氣味讓人頭腦發漲，陰冷的氣息刺激著身上的傷口。梁玄靚疼得難受，不一會卻感覺有人在輕撫著他的眼簾。他身子一僵，下意識抓住那人的手。那人也未做多餘動作，就那麼仍他抓著。

他們這樣對峙了一會兒，梁玄靚卻笑了。他抓著那人的手貼在臉上，而後親吻著他的手腕，那溫熱的舔舐最終變成痛恨地撕咬，鮮血流入口中，可梁玄靚仍不滿意‐‐他恨不得將這人咬死。

手腕上的疼痛讓燕宸頭皮發麻，他卻沒有收回手，只是看著梁玄靚的臉。地牢之中光線昏暗，那人右眼的血痂卻即清晰又刺眼，如同鬼面一般嚇人。

左眼暗的深沉，右眼潰爛一片，這人徹底瞎了。

&ldo;……咬夠了嗎?&rdo;再咬下去，這人真會咬斷他的手。燕宸推了梁玄靚一把，那人倒在牆邊，嘴角還掛著燕宸的血。他嗞了口口水，&ldo;大克伯天人之姿，還在乎被我咬一口?&rdo;

這人就算是落魄至此，也不會放下身段和傲氣。燕宸看了一眼手腕上的牙印，又看向梁玄靚，&ldo;我來，不是聽你苟延殘喘的。&rdo;

&ldo;哦……呵，那不知道大克伯何故屈尊來次?&rdo;

&ldo;……我只是來看看你。&rdo;

&ldo;看我?&rdo;梁玄靚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事情一樣，他笑的大聲又不屑，&ldo;看我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前朝太子的心裡必定十分欣慰吧。&rdo;

&ldo;咎由自取。&rdo;

&ldo;技不如人。&rdo;

&ldo;你不如省點力氣，若是就此認輸，我看不起你。&rdo;

&ldo;呵，靠出賣自己與我相爭，你算什麼東西。&rdo;

又是如此，他們之間的對話十有八九都是針鋒相對，恨不得把對方逼入絕境。可終究內心深處還是有那麼一片地方，被這人踏足之後留下不可磨滅的印記，就算痛，就算傷，只是一點溫柔，都能叫他無法自拔。

這是毒，比悔莫及還毒的毒。

【當年陛下以為你身死，屍身都燒成了灰燼。他親自去廢墟里一點一點撿出來的灰土，放在這白玉罐子裡，守了七年。】

&ldo;你當年……&rdo;

&ldo;嗯?&rdo;

&ldo;……你當年，就應該殺了我。&rdo;

&ldo;那你現在，也應該殺了我。&rdo;

不願再與對方爭吵，燕宸喚來行刑者。梁玄靚不大能聽懂突厥語，心中自是不安定。他聽到有離開的腳步聲，便喊到：&ldo;你就這樣走了?&rdo;

燕宸停下腳步，&ldo;你不是不願意看見我嗎?&rdo;

&ldo;哈，我現在又怎的能看見你。&rdo;

&ldo;……&rdo;

&ldo;年青死了。&rdo;梁玄靚的語氣平淡如常，&ldo;你把他埋了吧。&rdo;

&ldo;……我知曉了。&rdo;

聽著那腳步聲越來越遠，直到消失，梁玄靚又不禁笑了起來。他舔舔嘴唇，上面還殘留著燕宸的血，可他一疼，才發現自己的嘴唇也被咬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