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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景澄只好收回自己懸在半空中的手臂,隨意地垂放在身側,失落感從微蜷的指尖蔓延至全身。
兩個人並肩步調緩慢,沿著宿舍門前的道路往前面走,彼此都沉默不語。
身邊是久違的雪松木質香,夾著一點點遠遠的柑果香,他還在用當年用的那款香水。
&ldo;上次高子淵婚宴,在門口想等你說話,有別人在就沒說。&rdo;路景澄沉吟很久才幽幽開口,嗓音在相對熱鬧的夜裡似清涼的沉沉月色。
舒微不知路景澄的內心想法,她說話的聲音極淺:&ldo;婚宴開始前沈遊說回校順路捎我回來……&rdo;
路景澄聽見&ldo;沈遊&rdo;這個名字輕皺了下眉心,他挑了挑唇角笑說:&ldo;我去了你們學院,不過應該是下午最後一節課,沒見到多少人。&rdo;
舒微點了點頭,禮貌客套地問了句:&ldo;你來燕大開會?&rdo;
看見他一身相對正式的著裝,手上還提了個燕大的紙禮袋。
路景澄說是,又挑起話說:&ldo;就在你們學院旁邊的會議樓。&rdo;
舒微想起來了下午經過會議樓時,看見門口進進出出的學者,應該就是他來參加的學術研討會吧。
她沒有繼續回答,心裡只感覺眼下十分尷尬和詭異。為什麼和路景澄無聊話家常似的,也後悔剛剛在樓下為什麼要在一念之間選擇答應他。他們分手多年明明已經沒有什麼可以聊的。
&ldo;微微。&rdo;路景澄忽然側身看向她,話鋒也與剛才截然無關,如同當年一般喊她親暱的名字。&ldo;我知道……五年…太長了。&rdo;
後一句他的嗓音變得低沉沙啞,帶著不易察覺的隱忍和悲慟。
舒微聞言微怔,眼前的路景澄是令她有些陌生的,與印象中那個驕傲耀眼的他有很大的出入。
她不由想起那日在婚宴酒店門口,沈遊和他說的話,是太厲害了,他研學交流的學校在東海岸,碩博連讀的學校是後來憑本科成績還有面試申請到的,四年讀了五年的書,而且那所學校答辯透過率很低。
回校的路上沈遊說路景澄是天才,做什麼都很擅長順利。大家好像都是這麼評價他的。但是她看過他書房的那些書,知道電腦中數不清的實驗檔案和資料,以及他當初做srt那一年熬的那些深夜。
這個世界上,有的人看起來輕輕鬆鬆地就能得到別人求而不得,或者久求方得的東西,好像不費吹灰之力。
其實不是的。他只是懂得如何高效地利用時間,玩就痛快地玩,用功就全神貫注地完成。
天才是有的,事例很多。只依靠天賦而後天不用功的天才,也有十分出名的例子,《傷仲永》中的方仲永。
舒微想,路景澄的這五年一定不像旁人說的那麼輕鬆。
但是,她對他的五年時光也僅限思考至此。其他的事情絲毫不好奇,她放過自己了。
五年是很長,長到她覺得與他相識在一起,是上輩子的事情。用一位詩人的比喻來說,那種感覺就像水消失在水中。
&ldo;我叫舒微。&rdo;舒微冷然糾正他對自己的稱呼。
那雙熾熱的眼眸鎖住五年來朝思暮想的女孩。
路景澄望著女孩水波靈動的眼眸,薄唇輕碰說出自己回來的目的:&ldo;舒微,我能重新追求你嗎?&rdo;
&ldo;不能。&rdo;舒微的拒絕前後間隔不到一秒,果斷又乾脆。
這在路景澄的意料之中,他語氣不急很有耐心地問道:&ldo;為什麼?&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