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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門前,伸手到信箱裡一探,摸到一封信。走到客廳拆開,又是點字俳句。
寄信人到底想對我表達什麼?回想過去的俳句,全是「背叛之犬」「沾上鮮血」「沾滿鮮血的雙手」等聳動駭人的詞句。是否就像上次所想到的,這些俳句都沒有季語,可見作者是中國人?會不會就是徐浩然,那個聲稱自己才是真正的村上龍彥,一口咬定巖手縣的「哥哥」是假貨的男人?但入管局人員說,徐浩然是個在中國遭到通緝的騙子。我到底該相信哪一邊?
在被大雨封閉的世界裡,我聽見了手機的鈴聲,一接起來,另一頭傳來熟悉的聲音,竟然是遺孤援助團體職員比留間雄一郎。仔細一想,我確實曾遞給過他一張名片。
「有什麼事嗎?」我問。
「聽說你要到北海道拜訪稻田富子女士?」
我的警惕心頓時攀升,不禁緊緊握住了手機。
「——你怎麼知道這件事?」
「曾根崎先生向我詢問稻田女士的地址,我查了之後告訴他,隨口一聊,才知道你們見過面。」
「原來如此,所以你才打電話來——」
打電話來威脅我?
「什麼意思?」
「沒什麼——你找我有什麼事嗎?」我說。
「若你還沒決定由誰帶路,就請讓我陪你去吧。我對北海道很熟。」
「今天是吹什麼風來著?」我依舊沒放鬆警惕,滿心狐疑地問,「你不是反對我挖掘哥哥的秘密嗎?」
「——我就實話實說吧。警察正在調查龍彥先生的事。」
我一聽,頓時吃了一驚。警察正在調查「哥哥」?
「是關於假遺孤的事?」我問。
「是的,有刑警來向我們援助團體問話。」
「刑警說了什麼?」
「總之——問了一些事。」
「既然是查假遺孤嫌疑,我應該有權利知道吧?」
「這麼說也沒錯——但警察並沒有告訴我詳情。你也知道,警察向來是隻問問題,不回答問題的。」
「那就告訴我,警察問了什麼吧。」
「倒也不全是關於龍彥先生的事,該怎麼解釋呢——說起來我也覺得很遺憾,但假遺孤及第二代在歌舞伎町一帶幹下不少違法勾當是事實,警察主要想查的是這個。」
「警察懷疑哥哥也是假遺孤,對吧?」
「——倒也稱不上是強烈懷疑,但既然驚動了警察,總不能置之不理。畢竟當初是我協助龍彥先生取得的永久居留權,我有責任證明他是真的遺孤。你似乎非常懷疑他的遺孤身份,雖然我們的出發點不同,但追求真相的心情是一樣的。既然如此,何不一起去拜訪稻田女士?」
他說得相當誠懇,若不是上次遭他莫名其妙地威脅,我恐怕會相信他的話。他跟「哥哥」到底有著什麼樣的關係?看樣子絕非單純協助哥哥取得了居留權。他到底對我隱瞞了什麼?
但是斷然拒絕他的提議,似乎也不是明智之舉,要是不讓他陪同,他反而會設法暗中阻撓,令我更加困擾。現在有機會掌握主導權,就不該輕易放棄。更重要的一點是,我在失明後從不曾單獨外出旅行。打從昨天開始,我就一直在煩惱著該找誰帶我去北海道,比留間願意當我的「眼睛」,也算是幫我解決了一個難題。
「好,那我們就一起去吧。」
談完了具體的行程細節後,我切斷了通話。片刻之後,手機再度響起。
「餵?」
「和久嗎?是我。」打電話來的是住在老家的「哥哥」。
我心想,絕對不能被他察覺我在懷疑他,一旦讓他發現不對勁,他可能會馬上對母親下手。當然,或許比留間早已將我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