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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氏亦道:「楊小娘子對我母子,實在恩惠已多,錢財萬不敢收。小婦人貌粗儀淺,待身子好些,定當前來謝過小娘子。」
劉氏雖不知兒子為何急著要走,但也只好幫襯著他說話。
屏簾後的影子漫聲說道:「也罷!劉小郎君去吧。劉家嫂嫂,需得記住,不可再過度的憂思。」
劉氏母子再向那簾後施禮,影子略略回禮。劉濃辯得是個身姿宛約的女兒,應該年歲也在十四五歲左右。此地不宜久留,便與母親一起出了內室。身後傳來嫣醉略低卻脆的聲音:「小娘子,這小郎君好生無禮。」
那個聲音斥道:「嫣醉休得亂語,這小郎君倒是個知道進退的。」
待轉出了西樓深室,劉濃撫著母親正在下樓梯,突然從院外傳來一陣喧鬧聲,其中有著來福的嚷嚷,還有人正在驚呼。
聽得那驚呼,劉氏面色一變,更顯蒼白,撫著樓梯的身子一陣顫抖。劉濃不知何故,卻把母親的神色看了個清楚,問道:「娘親,可是有事瞞著孩兒?」
劉氏不知怎地,臉上竟飛起了羞紅,眼眶中卻滲出了淚,躲閃著兒子的眼睛,說道:「我兒,休要妄猜,為娘無事,你快去看看,莫要鬧出事來。」
「不急,娘親先回房。」
劉濃心中一冷,也不著於顏色,自把娘親扶到東樓臥榻之上,替其掩了被子,這才說道:「娘親好生歇著,兒子先去看看,一會讓來福去請醫生,稍後就回!」
「虎頭,虎頭……」
劉氏掙扎欲起,卻被劉濃輕輕按住,柔聲道:「娘親勿驚,一切自有孩兒料理!」
說完,便一揮袍袖,出了東樓,跨出天井,直直的朝著院外而去。
剛剛走出院外,便見來福將一個人像擒小雞一般捉在手中,高高的舉向天空,正要用力往下摜。而王誾則手裡提了根木棍,與四五個莊丁模樣的人對峙。那些莊丁躍躍欲試,卻顧忌著來福手中的人,不敢向前。
來福手中的人,腰滾腿粗、肥頭大耳,一臉富態的樣子。卻頭戴玉冠,身著寬袍,作世家儒生裝扮。這有點滑稽,就好比豬鼻子上插了兩根蔥,恁是要裝象。此時,他被來福一雙大手死死的箍住衣領,身子隨著來福的手晃來晃去,一張臉漲得通紫,簡直就是斯文掃地。而他,正是這個莊院的主人張愷。
張愷喘道:「放,放手……」
來福厲聲叫道:「你個賊廝鳥,竟敢趁我不在,去調戲我家主母。老子今天不把你的骨頭拆了餵狗,我就不姓來!」
唉,他忘記了他本來就不姓來。
劉濃在門前一聲輕喝:「來福!」
來福回頭見是小郎君,囁蠕著嘴道:「小郎君,他,他調戲主母……」
「說恁多作甚,摜,往死裡給我摜!」
劉濃大怒欲狂,心思電轉之時,已把此事理順:想來定是昨夜未歸,這廝來收租之時,見得自家娘親姿色美麗,便起了歹心,怪不得母親臉顯異色。
來福得令,更不作聲,提起那人便一陣亂摜,活像是在逢著烈陽抖被子。不大一會,張愷便只有進得氣,沒有入得氣了,像灘爛泥一樣軟在地上冒泡泡。
這時,從遠處湧來一群莊丁,怕不有一二十個,衝到近前。
領頭的莊丁扶起張愷,叫道:「好啊,你們欠租不給,還敢打人!把他們全都抓起來,去見府君!」
「誰敢!」
王誾一聲大喝,提著木棍和來福一左一右的護著劉濃,緩緩的退向院內。那莊丁的頭頭怪聲叫道:「怎地不敢,上,都拿了!」
「都想作死麼?我看誰敢!」劉濃踏步而出,直視那些刀槍棍棒繩索,縱聲喝道。
他這一喝,身材雖是小小一個,聲音又是稚嫩,但卻渾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