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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話一出,他便愣住了,分外想回到上一刻,將這句話收回。
但阮幼梨是真的傻,竟沒將他的這句話聽到耳中。
她仍舊垂眸看著自己繡鞋頂端的明潤珍珠,眼睫覆下的一片陰翳染上了幾分她的委屈悵然。
傅行勛見著她這幅模樣,試探地伸手,近乎輕觸地碰了碰她肩膀處的衣角。
&ldo;走了。&rdo;
然而阮幼梨卻毫無反應。
傅行勛猶疑了好一陣子,才終於鼓起了莫大的勇氣,伸手牽過她垂下的廣袖一角,在她的身前引她前行。
這下,阮幼梨總算跟上來了。
兩人就維持著這麼個怪異的姿勢,扭扭捏捏回了院中。
一到空曠的院中,傅行勛便忙不迭地鬆開了她的袖角,不動聲色地遠離了她幾步。
&ldo;早些回屋歇著罷。&rdo;留下這麼句話,他再不做停留,折身往自己的屋返回了。
被丟在原地的阮幼梨看著他逐漸湮沒在夜色中的身影,登時皺了整張臉。
元郎他已經不是那個她認識的元郎了!
她認識的那個元郎!溫柔!體貼!絕對的名士之風!
可是現在……
阮幼梨做西子捧心狀,心痛如絞。
現在的這個元郎,不僅不溫柔體貼,還兇她!
想想傅行勛方才兇巴巴的模樣,阮幼梨就覺心寒。
她氣鼓鼓地跺了跺腳,也轉過身去,和傅行勛背道而馳。
&ldo;砰‐‐&rdo;
沉寂的夜裡,兩道關門聲幾乎是同時響起,將這份靜謐打破,在涼如水的夜中漾開了一層又一層的波瀾。
阮幼梨回到了屋子,讓綺雲為她上了藥,清涼的膏藥敷在傷口上,才緩去了她的些微疼痛。
可敷藥過後,她在這個夜晚依舊是輾轉反側,怎麼都睡不著。
她的腦中,揮之不去的都是傅行勛兇她的模樣,還有他先前對自己的種種劣跡。
在她還是阮家小娘子的時候,傅行勛於她從來都是可遠觀不可褻玩的清流名士,風度嫻雅,落落如松。
她對他的印象也從來都是那麼兩個字‐‐儒雅。
可是她現在認識的傅行勛,哪裡和這兩個字沾的上邊?
阮幼梨一把拉起了錦衾,猛然將自己埋在了被子裡。
不能想了不能想了,一定是!兄妹之間不同尋常的相處模式!
傅行勛只是對身為妹妹的她才這般模樣!
可是!為什麼會這樣啊!
阮幼梨實在說服不了自己,頹靡地埋在錦被裡嗚嚥了一聲。
&ldo;煩死了……&rdo;
道完這一句,她沉靜了一會兒。
良久,她又從被子裡露出半個腦袋,再次嗚咽。
&ldo;睡不著……&rdo;
煩死了煩死了!
等到翌日醒來的時候,阮幼梨的眼下染了一圈淡青。
她目瞪口呆地坐在菱鏡前,看著鏡中憔悴的自己,脫口而出的一聲驚叫:&ldo;啊‐‐!&rdo;
傅行勛那個王八蛋!
不行!她怎麼能罵人呢?她怎麼能罵傅行勛呢?
阮幼梨趕緊將手放在胖乎乎地臉頰上,使勁揉搓了一下,好讓自己清醒清醒。
她在綺雲的服侍下整飭好後,才磨磨蹭蹭地去了廳房。
傅行勛早就自顧自地用起早膳了,見她前來,他淡淡地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