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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澤霖經常偷跑到這裡來摘他的東西,時煊當年也這麼幹過。
只見棠遇霜進了小園子,剝開長勢極好的葡萄藤鑽進去,七彎八拐地在這片綠油油的土地裡穿梭,最終到達了最深處一塊小小的、相當不起眼的墓碑前停下。
時煊偷偷跟著他一路鑽進來,心說這看門大爺到底在搞什麼邪術這麼神神秘秘。他躲在一簇茶樹下,定睛一看那墓碑上的名字,差點當場吐出一口老血。
那碑上刻的不是別人,正是他時煊的大名。
「時煊啊,我又來看你了。」他聽見棠遇霜用一種懷念故友、飽經滄桑的口吻衝著那塊墓碑說道。
這傻不愣登的看門獸。時煊一臉無語地看著他的背影,恨不得用眼睛把石碑上那兩個字扣下來,畢竟「我來看我自己的碑」放到一個正常活物身上實在有點詭異。
棠遇霜一邊點蠟燒紙,一邊唸叨:「處裡不讓給你立碑,大家都不願意承認你不在了這件事情。尤其是姚二,我就提了一回這事兒,他差點跟我打起來,也不知道哪兒來的那麼大氣性。」
此時的棠遇霜和平時還是有些不同的,他彷彿把自己沉進了一片陰霾裡,整個人都有些消沉,完全看不到平日裡嘴貧欠抽的模樣,看上去就是個既清秀又溫順的青年。
「哎,可我不行啊,我心裡有愧。」只聽他嘆了口氣,又給香爐裡添了一柱香,彷彿喃喃自語般說道:「我怎麼怎麼沒發現那是相柳呢?」
「這傻子……」時煊低聲道。
他正要轉身離開,就聽見棠遇霜繼續說:「當年,姚二祭出真身把相柳撕成了碎片,他自己也受了重傷,九個蛇頭被他分成了數百截,他滿臉滿身都是血,就那麼一截一截地去找,但到底也沒能在那畜生的身體裡找出你的——遺骸。」
時煊靜靜地站在原地,透過棠遇霜的描述眼前逐漸有了畫面——五年前,腥風血雨,天地色變,一身白衣的姚沛舟手執長槍,站在桑澤山那片焦土之上,他渾身都是血,一時分不清是相柳的還是他自己的。
他就這麼孤零零地站在滿地都是相柳碎屍的山坡上,肅殺而悲涼。
姚沛舟如果知道他在自己撿回來的這條小人魚身上重生了,到底會怎麼想呢?時煊仰頭看向天空,在嵐城初春的暮色裡陷入沉思。
「小楚?你怎麼」直到被轉身欲離的棠遇霜發現,時煊才回過神來,轉頭看向對方。只見棠遇霜滿臉驚慌,問道:「你怎麼在這兒啊?」
時煊應了一聲,表情也有些尷尬:「我啊,這不是閒逛嘛。」
「哦——」棠遇霜搓了搓手,回身去瞟被他下意識擋在身後的墓碑,舔了舔嘴唇試圖解釋:「那個」
「我不會告訴別人的。」時煊搶在他前面說:「你放心。」
棠遇霜沒料到他會這樣說,神情裡有些錯愕,他愣了愣神,隨後揚起嘴角笑了一下,說道:「好。」
「霜哥,埋在這裡的人是誰啊?」時煊邊走邊問他。
棠遇霜回答道:「沒人,就埋了點兒小東西,是我的一個朋友。當年他出事,沒找著屍骨,所以我就撿了他生前的一些東西埋這兒了,衣冠冢而已。」
「哦?」時煊突然有些好奇,他很想知道棠遇霜從他辦公室拿了什麼,於是問道:「那你埋了什麼東西啊?」
「這個———」棠遇霜神秘一笑,隨後解釋道:「他辦公室裡的東西連江副處長都不敢碰,我哪兒敢隨便拿。但我呢,比較聰明,我在他辦公室的沙發縫裡找到了一撮狐狸毛,這也算是他身體的一部分吧,我給埋這兒了。」
時煊:「」他就不該多嘴問。
棠遇霜沒注意到他僵在嘴角的笑容,沖他挑眉,表情得意:「怎麼樣,我是不是很聰明?」
「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