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夢魘(第2/4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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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眠藥物是金醫生新調整的醫囑。
池翮吞完藥片,躺在床上。
見到姜臨晴,他時不時又回到混亂裡,有時還有幻象。幻想和現實交織,一會兒真,一會兒假。彷彿要把他帶回到曾經。
他從床上坐起來。
一片藥量不夠,他又吞了一片。他要睡一個好覺。
至於那“不能缺席的會議”,只是藉口而已。
終於,池翮進入了夢鄉。但他蹙緊眉頭,背上冒汗,汗水越出越密,沾溼了他額頭上的碎髮。
可惜的是,池翮沒有如願以償,得到一個好覺。
他陷進了噩夢裡。如果是往常,他在噩夢的開始,就驚醒了。今天也許是因為加了藥,他醒不來,只能在噩夢裡徘徊。
小小的他,站在一棵乾枯的,不餘一片葉的大樹下。
面前的一個男人,頭髮平平貼在頭皮上,細眼睛,粗鼻孔,大嘴巴。面板是蠟黃的。他穿了件藍的紅的灰的,三色橫條的上衣,腰上繫了一條半殘的皮帶。常扣的那一個孔,毛毛糙糙的。
小池翮抬頭就望見這一條皮帶。
而長大後的池翮,側躺著,也抖了一下。
男人端了一個淺口的,土黃土黃的大碗。碗上是紅漆寫的四個字:“招財進寶”。
男人說:“我是你的爸爸。”
小池翮向後退,退到了樹幹邊。他還要退,粗糙的樹皮,隔著衣服烙在他的背上。
男人低著一雙細長的眼睛:“吃飯了。”
小池翮不吃。
男人把碗放到桌子,粗魯地一解皮帶。皮帶鬆開。
小池翮見到,這條皮帶的上下邊緣都泛起了開裂的灰毛。
男人折起皮帶,握在手裡,用皮帶指著他:“吃不吃飯?”
小池翮搖頭。
男人:“媽的,是個啞巴。”
“你嚇到孩子了。”這一個女人,和那個男人一樣,喜歡穿鮮豔的衣服,比如粉紅配深綠。她說:“他是你的爸爸,我是你的媽媽。吃飯嗎?”
小池翮還是沉默。
男人推開女人,到了他的跟前:“啞巴,啞巴,一個字都不會講。”他猛地用皮帶抽了一下小池翮。
小池翮摔倒在地,仰頭見到大樹。
乾枯的樹枝,或粗或細,像是密密的一道網,捆住了上方的一片晴天。
有人跟他重複:“這是你的爸爸,這是你的媽媽。”
他在麻木之中,不是完全不講話,他說的只有兩句:“不是我的。我要我的。”
只有他的,才不會這樣傷害他。
池翮終於從夢中掙扎,坐起,第一時間是去摸自己的嗓子。說不出來。他除了喘氣,什麼也不會了。
他說,姜臨晴瘦了一圈,估計很糟糕。
他又何嘗不是。
金醫生的話沒有錯,評估報告只是報告,池翮能否控制自己,是個未知數。
池翮張著嘴,使勁想說話。嗓子彷彿被掐住了。
他逼著自己,不去山下見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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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薇打電話是要約早餐。
池翮沒有接電話,而是發了訊息:「伯孃,我今天休息。」
呂薇:「怎麼了?」
池翮:「不舒服。」
池翮的不舒服,讓呂薇心驚肉跳:「又有狀況嗎?」
她明白了侄子為什麼不接電話,因為他說不出來。
池翮安慰呂薇:「伯孃,我沒事的。休息幾天就好。」
呂薇:「要不要伯孃去陪你?」
池翮:「不了,我一個人就行。」
呂薇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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